|
我还记得这样一个晚上,月光透过东边党校山上的松树林,人在几里之外,可似乎连松针的剪影、地面的细处都能看得见,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景象,我在窗边,久久不忍离去。现在知道有个文雅的说法叫“澄明之境”,想来就是那样。
那时候我和开祥一起,住物理实验室。除了有一间隔断的小屋供休息,还有西面一间实验教室可用,这间较大。我们住在二楼,一楼有两扇大铁栅栏门,每天晚上关门上锁,宛如置身世外,非常清静。我在大教室自习,他在小屋里,门一关,各管各读书做功课。 当时已经是高中三年级,同学中迎考的气氛很紧张。开祥每天晚上都要开夜车。我睡得早,开祥就拿着台灯出来,到大教室来继续看书。天天如此。一年中我几乎不知道他究竟何时进来睡觉,他是一个勤奋的人。 离开下关十二年,故人现在也已至澄明之境,思之令人神伤。我很想再去拉一拉实验室楼下那扇铁栅栏门,听一听那种响亮得有点骇人的声音,追寻一下两个少年人那时候那种寂寞和乐趣。 |
浏览:601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