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姣香 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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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姣香

母亲.儿子.牛

儿子

  母亲.儿子.牛
    记得刚上初一的时候,也是刚分田到户的时候,但村子里的牛数量不多,只能几家共有一只牛,牛的饲养也是几家共同的事,一般是轮流放,我们村的小孩子都放过牛,他们都能自如的在牛背上打滚,也是我最羡慕的一件事,但因为我的手先天有残疾,所以我从没放过牛,更不用说骑在牛背上了。现在分田到户了,自己家必须放牛了,在一个星期六的中午,我自告奋勇的对母亲说让我去放牛吧,母亲一开始不同意,但经不住我的死缠烂磨,最后同意了,但再三叮嘱我不要骑牛,只能牵着它,到有草的地方,我一边答应,一边牵过牛,到了河滩边,我再也忍不住了,学着其他小孩的样子,喝令牛低下头来,我很快地爬上了牛背,正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牛突然一蹦,把我摔了下来,我只听得我的右胳膊“砰”的响了下,爬起来的时候,胳膊举不起来了,与我同行的朋友赶紧把我的牛系好,把我送回了家,经检查,是骨折。当时正好有一位亲戚的亲戚说是会接骨头,没什么大事,一个星期就会好的,于是母亲赶紧把他请来,他来了之后,稍微检查了一下,也断定是骨折,于是又是上石膏又是上夹板的,固定了,说骨头接上了,小孩子长得快,一个星期就能拆,就好了。但这位医生太粗心了,他没有把我的骨头正对接上,而是让它错接上了,这样整个胳膊就短了一截,并且这样错接是没有用的,是长不好的,我的右胳膊就一直红肿着,不能动,这位医生也从此不露面了,怎么办,我先天就是手有残疾,胳膊比别人的短,但功能还是有的,这样下去,如果不医治,等于这只右手就彻底的废了,这在母亲的心理是多么的难受啊,她带我四处救医,但都没有效果,最后听说仙源(地名)有一位医生在接骨方面很有研究,母亲决定带我去,在去之前,可能是没有钱了,或者是想多一个帮手,便带着我去找我的大伯,当时我父亲已去世,这位大伯也许应该是很疼我的,但母亲却落了空,这位大伯不但没有答应母亲和我们一起去,还把我的母亲骂了一顿,我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但我从母亲的眼神中看到了失望和无助。但母亲还是通过其它的途径弄到了一些钱,第二天就带着我去找了这位许医生,这位许医生很认真的看了我的病历,仔细地检查了我的胳膊,马上确定了诊治方案,配了药方,但这药方需要一只大公鸡,这在当时是很贵的,但母亲二话没说,马上到街上去买了一只大公鸡,医生看到药都配齐了,他把我的胳膊重新拉断,再重新接上,我痛的几乎晕了过去,母亲在一边扶着我、鼓励着我,最后接好了,母亲为了奖赏我的勇敢,带我去看了一场戏,我至今还记得那场戏,是一个母亲与哑儿子的故事,很感人。一个星期后,母亲再带我去拆石膏,我就能写字了,母亲很感谢那位医生,但我应感谢我的母亲。是她,用她那毫不张扬的母爱,治好了我的胳膊,我又能写字了,又能上学了。
    还有一次,我家雇人用牛(就是用牛耕田),母亲要烧饭,天很晚了,牛用好了,要把它牵去吃草,用牛的也要回家,母亲就让我去牵牛,并说一定要让牛吃饱,这样晚上就不用喂了,我答应一声,就去了,我牵着牛,但不知把它牵到哪儿吃草,这时用牛的人对我说,把它牵到大竹园去,那儿草多,我就把牛牵到大竹园里去了,那儿草确实多,牛吃的也好,但竹园里蚊子也特别多,特别大,一会儿,我就被蚊子咬得满身是包,可一想到母亲说的一定要让牛吃饱的话,我就一直站在哪儿,任由蚊子叮咬,这时天完全黑了,我发现四处都没人了,吓得想哭了,突然听到母亲在叫我,原来是母亲来找我了,当她看到我全身都被蚊子咬了,心疼的直骂我傻儿子,回家后赶紧找来治蚊咬的药帮我涂上,并象是对我说又象是自言自语地说:咱们再也不要牛了。当时我也没在意。可过了一星期,我回家就发现母亲真的把牛让出去了,她宁可用牛的时候,花高价去雇,也不让我去放牛了。
    母亲虽然没有文化,但她却深深懂得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的含义,所以她再苦,再累,也要供我们兄妹读书,她用她的朴实的行动去禅释这句话,去印证这句话。
    在今年的3月8日,母亲永远地离开我们了,母亲远去时,我们透过泪眼,仿佛看见她飘然莲座之上,微笑着挥手告别,那正是春意盎然的三月,天上祥云逐日,佛光袅袅,霞光溢彩。母亲她已融入了这青山绿水之间,把我们深情的思念和她无尽的牵挂化作了春天的甘露,滋润了大地。母亲啊,你那平凡而崇高的一生让许多人称颂,你那无限的慈悲和殷切的期望将恒留我们心中,我们永远怀念你。
                  儿子家宏于2005年5月8日母亲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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