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诗《丁佑君》高樱 　　雕像（代序） 　　第一章9节 　　第二章11节 　　第三章13节 　　第四章11节 　　第五章18节 　　一九五八年五月 　　第五章 　　【七】 　　毒蛇似的皮鞭，尽管呼啸吧， 　　暴雨般的拳头，尽管拷打吧， 　　——这颗心打不碎，打不碎， 　　它依然是铁石般刚强！ 　　万恶的匪徒，一齐放肆猖狂吧！ 　　整个旧世界，都来欺凌这个少女吧， 　　——这颗心磨不碎，磨不碎， 　　它依然是铁石般刚强！ 　　那花朵似的嘴唇，被棍子打烂， 　　那白玉似的身子，被鞭子抽伤， 　　她只用手臂遮掩着眼睛， 　　任难忍的疼痛烧烙着胸膛…… 　　她眼前一片漆黑，踉跄地跌倒了， 　　鲜血沿着墨黑的头发流淌， 　　她的脸色象纸一样苍白， 　　血珠颤抖在那微合着的睫毛上…… 　　而这颗坚贞的心没有倒下， 　　她高高地站立着，闪烁光芒； 　　这颗纯洁的心没有变色， 　　它依然象血一样红，火一样明亮…… 　　【八】 　　那个地主老婆伏下身子， 　　把冷水浇在丁佑君的脸上， 　　又把发出恶臭的嘴， 　　贴近少女的耳旁。 　　“丁代表，你疼吗…… 　　少女的双眼，浮出蒙胧的目光 　　…… 　　“丁代表，你好惨哪， 　　你看你满身是血，遍体是伤； 　　唉，何必死心眼儿？ 　　共产党又不是你的爹娘。 　　少女的嘴唇微微颤动， 　　一只手按着受伤的胸膛…… 　　“丁代表，我们都是女人， 　　何必这样硬心肠， 　　让男人们去争天下吧， 　　我们哪，还是呆在绣房……” 　　少女醒过来了， 　　她沉默地躺在地上。 　　“你还没结婚，没生男育女， 　　人世的幸福还没有全尝； 　　你难道一点也不想活？ 　　是死是活要好好想……” 　　少女喃喃说：“我……想活……” 　　她挣扎坐起来，靠着土墙。 　　地主女人得意地笑了， 　　闪出了狡猾的目光—— 　　“想活，好呵， 　　快说句好话去投降……” 　　少女愤怒了：“我想活，想活， 　　好看见你们彻底灭亡！” 　　地主女人刷地变了脸—— 　　“你不是女人，你是石头！ 　　告诉你，他们明天就杀你， 　　要把你砍成泥，要把你喂虎狼！” 　　少女坚定地说：“我宁愿死一千次， 　　也不会向你这个娼妓投降！” 　　地主女人竖起了眉毛—— 　　“好吧，看明天你有什么好下场！” 　　她顺手抽出一根绣花针， 　　狠毒地刺进少女的乳房…… 　　【十】 　　阴森的古庙，恐怖的牢房， 　　立满狰狞的神鬼的泥像， 　　蝙蝠在檐下惨叫， 　　※※奔窜在神龛上…… 　　没有一点人类的声息， 　　没有一点人间的光亮， 　　沉重的黑暗和痛苦 　　紧压住丁佑君的胸膛。 　　那只有奶娘吻过的脸颊 　　被恶臭的黑爪抓伤； 　　那只有清泉洗过的身子 　　被狂暴的鞭子抽伤； 　　那只有微风抚摸过的黑发 　　被撕揉得象荒草一样…… 　　她静静地躺在草堆上， 　　衰弱压倒了心中的愤怒和悲伤； 　　一会儿晕过去，一会儿醒过来， 　　象海草在潮水中飘荡…… 　　她默默地抿着干裂的嘴唇， 　　默默地抚摸着麻木的创伤， 　　呵，多么想喝一口水， 　　多么想看见亲人的目光…… 　　【十四】（此节有删节） 　　披一件破烂的衣裳， 　　带一身鞭痕和刀伤， 　　匪徒们押解着少女， 　　走过苍凉的村庄。 　　脚上是染血的草鞋， 　　伴随着锁链的叮当， 　　（略） 　　他们用一切最肮脏的话， 　　一切最卑污的名次咒骂着； 　　所有人类语言的垃圾 　　都倾倒在少女洁白的脸上。 　　丁佑君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她安静地站立在小溪旁， 　　把一只脚伸到水波里， 　　洗濯着脚上的创伤。 　　从洁净的水波里， 　　她看见受难者的形象—— 　　蓬乱的头发，青肿的嘴唇， 　　破烂的衬衣，半裸的胸膛。 　　（略）

原文 发表于1958年第4期《收获》P261－279 1958－7－24出版  浏览：16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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