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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回了一次老家。老家位于徐汇区太原路与建国路附近,可以说是市中心环境不错的地方。那天正好很冷,地上都是沿线苍劲的法国梧桐飘落的枯叶,来不及扫掉。树叶铺得厚厚的,没有人为堆砌的痕迹,显得自然而闲适,街上的人很少。一阵寒风刮过面颊,抖落身上的灰尘,觉得自己仿佛走在几十年前的城市,从照片的影象来看,那时这里一带除了没有这么多的店铺和车辆外,其他几乎没有什么不同。老家的房子据说是俄国人造的,木版的拼缝里沉积了几十年的历史,这里一带以前多是一些酸涩的文人居住的地方,有钱的少爷门都住在宝庆路近淮海路一带;不过家的旁边有一个杜月生的院落,自门进去很是宽广,与周遍的屋宇有很大的不同。小学里有个同学住在其中的一个套间里,所以常常有机会进去一窥,只是那时年纪小,不懂得欣赏,而等要欣赏得时候,容颜已经不在;世事总是这样的。走在建国路的人行道上,忽然想,虽然旧的东西总是要慢慢被替换的,可是心情却可以保留,也许几十年前的一个冬天,寒风吹在一个夜行的小知识分子的身上时,他也是如此凄楚。
天气回暖的一天,乘着42路到福州路去。42路一直是从建国路转道襄阳路的,那里是我懵懂的幼年,去小学的路现在看来很短,可是对于一个7岁的小孩子却是长远的。阳光照在脸上,特别的温暖,阳光是一种使者无限的过去就象胶片一样在眼前慢慢的流淌过,车开过一家家店铺,有些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那些店里的人都老了,但路过他们的感觉却依旧轻切。我还是一个7岁的小孩子,当阳光照在脸上的时候。记得小时侯曾特别注意过永嘉路襄阳路口一户人家的百叶窗,觉得这样的窗如此奇特,里面的人想必很闷把;今天我等着车开过那扇窗,忽然看到一个曾经的自己趴在窗台上向缝隙里窥探什么,年少的好奇,如今却是一点也找不到了。 现在自己住在远离城市的小区里,曾经以为可以永远告别简屋陋舍,可是住了2年以后却开始厌恶那些低矮的树干,白色的水泥,一切都太冷了,太硬了,太现实了。前天,给一个朋友去装电脑,于是一起去了他的家,他的家在复兴路重庆路一带,门口还有一块牌子,写的什么已经看不清了。顺着狭窄的楼道和昏暗的灯光,我发现了深藏在这些屋宇间的历史的重量。那些不可触及的熟悉和一种莫名的伤痛,也许是对于似水年华流逝的感慨吧。 现如今,怀旧的酒吧和餐厅在上海开了不少,我也慕名去过几家。总觉得在那些精心的装点里蕴藏着一些娇柔和造作,太过于精致便不是怀旧,而是做旧了。 也许怀旧是不需要消费的,选一个有阳光的日子,躲在舒适的空调车里,开过一段小时侯的路。或者走在一所老式房屋的楼梯上,听吱吱呀呀的声音。 怀旧是追求一种感觉。 ——摘自:cafe de vanilla |
原文 发表于cafe de vanilla 浏览:7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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