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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故事前的话
为什么会想写这一篇小说呢?究其原因有两点,一是纵观慈禧太后一生,与她相伴时间最长的一个人是谁呢?无疑就是光绪皇帝了,整整的三十四年!最后两个人还在二十小时内相继离世,还留下了一个千古疑案。这对关系复杂的母子一生恩怨纠缠,我觉得不能简单地认为他们一个是没有丝毫人性感情的恶魔,另一个是完全懦弱无能的傀儡,天有阴晴,多年的相处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一定曾有融洽愉快的时候,特别是光绪小时候。那些写光绪畏慈禧如虎如狼,慈禧过分苛待光绪的言语都有夸张的成分,带着个人的感情色彩,不足全信。而在这几十年里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是如何恶化的呢?又如何因为私人感情的恶化从而影响了大清朝的政局呢?其中真的有值得探索的原因。 其二,历史小说对于光绪帝的形象大多数都是无能、懦弱或者是想有所作为却不敢反抗的小可怜,突然也会出现一些把他说得暴戾,不通人情,根本就不是一贯人们认为的斯文形象,我认为这一切的评价都过于片面,没有多去考虑他曲折的人生给他性格造成的影响,而我是怎么去定位他的性情呢?就像我认为慈禧太后也不可能是一个毫无人性的女暴君一样,光绪也有他自己的优缺点和脾性。我对他最赞许、使我敬佩他人品的事情有三件,(他对待和珍妃的爱情所表现出来的专一我不包括在内,这件事有着偶然性和必然性。)第一是他一贯表现出来捍卫国家领土和尊严坚定的态度,除却中日甲午战争带给他的悲痛,在他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子,中法战争的时候这种意识就很明确了。二就是人尽皆知的维新变法,他所提出的君主立宪的方案,很多人一谈到变法只知道康有为等人所为,好像光绪只是被他们牵动着的棋子,其实在变法中,皇帝的态度绝对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的,没有皇帝的支持,这场运动只能流产,根本不能存活那一百多天。而变法运动的推行是要光绪冒着失权丧命的危险去进行的,甚至赔上自己的人生,确实是一场人生的赌注,赢了,固然是流芳千古,披誉圣君,一旦输了,其后果他是能想象的,历史也证明给我们看了。这场变法赢面少,输面大。(其中的是非对错,成败因由有待细述)但最重要的是这并不是一场必赌的局,他完全可以选择对外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养尊处优的过他的日子,几曾见过饥荒的时节会让皇上也饿着了呢?他能够这样做,不论成败,勇气已经可嘉。三是在对八国宣战前的御前会议上,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名号尊贵的囚犯,也根本不轮到他发言了,慈禧太后当时给予他发言的机会无非是想通过他的嘴巴说出宣战的意思来,将来出了事好让他当替罪羊而已,他并没有多考虑自身的安危,只管发表自己的意见,认为‘以一国之力断无可能向八国挑绊’、‘国中积衰,兵弱开战不能持久’、‘朕不自惜,唯苦天下苍生’,即使身为楚囚,亦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理念。那些一提起光绪就表不屑的人,如果抚着良心自问,处于光绪那个年代、背景地位、周围的环境,有谁能冒这样的的风险做出这样的事情?嘴上说的容易,能否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只怕成为昏君的大有人在,好日子谁不想过,为什么要为自己找不痛快?无非良知二字而已。有野心的人、政治家或许会早早计划着如何除掉慈禧,心里想着反正她又不是亲生的母亲,干得没有一点愧疚,封建历史上也不乏此例,既自保又保国,可惜政治家也不是天生的,封建的孝道(慈禧强调翁师傅必须教好的课程)早已经荼毒了光绪的头脑,他从不敢生有损慈禧的主意来,他悲惨的结局的确是封建孝道最大的讽刺。 而慈禧那一方面,她不是一个无知无感的人,她带给光绪的痛苦相信她一定也有有所体会的时候,只是即使体会,她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做法,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在宫廷的大漩涡中爬上顶端的她绝对明白。 除了两位主角,当然故事中也涉及一些重要的人物,如珍妃、隆裕皇后、李莲英、翁师傅等,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在故事里交代吧。 这是一篇偏重于内心情感描述的小说,由于本人并非中文系的班科出身,只能用通俗、笨拙的语言,凭着自己对清朝历史执着的爱好,努力把想要表达的传递给读者,也期许给光绪皇帝一个活生生的形象,如有不足之处,还请包涵。 序 在他出生的时候,她赐予他‘载湉’这一名字,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平安快乐地成长起来,万万没有料到结果并没有如当初所祈愿,载湉反而拥有了充满悲酸伤痛苦难的一生,还由她而起,恩怨纠缠,分不清是爱是恨...... 光绪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1908年11月14日) “皇上已经在酉刻驾崩。” “......” 这并不是一个意外的消息,抱恙在榻的太后脸上没有出现任何可供窥探的表情,即使她心里或许倒海翻江。 他终于死了! 他终于死了...... 一声轻微的喟叹,那个自从四岁就奉自己钦命抱进宫来,在跟前成长的孩子终于回归离恨天了。 这算是她第二次丧子,同治是她亲生的,却是慈安养大的,光绪不是自己亲生,却是自己的一手包揽中成长,心里不是滋味是因为这一次自己也行将就木了吗? 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伤感。 她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对于这个亲外甥、内侄儿,她又是恨是怨呢?记得庚子事变前自己曾说过要原谅他,除非他死了,如今他果真去了,而她又该是如何的心情呢?难以回答。 五岁的孩子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曾经真诚地笑着的脸也随着她所恨的那一部分去了...... 华丽的寝宫烛火摇曳,陷入沉思中的老太后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边,在极度的惊诧之下,惶恐未能及时涌上。 是幻是真? 他慢慢飘近,抬头注视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对视的短短一瞬,她看清楚了。 “载湉......” 电光石火,竟然涌上太多太多的过往,时光仿佛又倒流回三十四年前的那个决定彼此命运的日子...... 第一部 一 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五(1875年1月12日) 刚过用膳时分,刘姑姑带着女儿翠花进入太平湖畔的醇亲王府,姑姑绣作衣服的手艺在京中小有名气,连醇王福晋——当今慈禧皇太后的亲妹妹也是她的长期主顾。 醇王福晋这类贵人是用不着亲自接见她们的。 “你怎么把丫头也带来了?”福晋身边的朱嫫嫫看了看翠花。 “这孩子刚从乡下出来,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趁着今天出来也领她走走。” 朱嫫嫫没再说什么,要翠花在后院的月洞门边等候,她和刘姑姑把衣饰成品拿进去给管事的过目。 翠花今年还只是个十四岁不到的小姑娘,第一次进入王府此等富贵华丽的地方,水榭亭台,目不暇及,一种很奇妙的情绪在心底升起,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额娘~~~小球球溜这边来啦。” “载湉,你不要跑,看摔着,让阿穗去捡就是啦。” 突然而来的对话吸引了翠花的注意,月洞门那边好像来了不少人。好奇心促使翠花小心奕奕的挪步到前窥视,只见几个女仆侍侯着一个贵夫人匆匆追来的样子,身边还有一个大太监捡了小花皮球恭敬的递还给一个小孩子。 一定是娘整天挂在嘴皮子上的尊贵的醇王福晋和她的小公子。那个孩子约三、四岁,淡青色的绸缎小袄还有胸前闪闪发光的金如意锁片儿、脚下精心制作的小虎头鞋显得他非常的白皙可爱,眉清目秀,富贵公子的派头尽显,他咯咯地欢笑,拿着小花皮球钻进醇王福晋怀里,让他额娘溺爱地亲了一口,两个人全身溢满了幸福愉快。 真个儿的公子王孙!翠花从这个尊贵的小公子联想到自己在乡下的弟妹们,云泥之差,人的命运由何铸就呢? “看什么那么出神?” 翠花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见是娘才松了口气,醇王府虽然是出了名的慈善之家,但是王公贵人的慈善总是有他们所定下的界限,一旦逾越,再善的主儿也会变脸,更别提这种慈善原本就含有尊贵对卑贱的施舍。 “没什么......我只是......”回头再瞥了那对尊贵幸福的母子一眼,醇王福晋正领着她的宝贝儿子往回走。 刘姑姑也看到了这一幕,忙把女儿拉开: “这样躲在一旁窥视主家,让总管阿太瞧见了可没有咱们好果子吃,回家吧。” “衣服成了?” “顺顺当当的,当然成了。”不便在王府多说话,刘姑姑拉了女儿便从小门离开了醇王府。 回家的路上,那个可爱幸福的小世子仍深印在翠花的脑海中,不禁脱口对娘说: “醇王福晋真疼那个小阿哥啊。” 刘姑姑与醇王府打交道好些日子了,在与朱嫫嫫三姑六婆的闲谈里,对里面的事情也知道得比较多,还常引以为荣。 “也难怪,醇王福晋曾生下的大格格和大阿哥都双双夭折了,与醇亲王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了五年才生下了这个,又是个带把的王府继承人,自然把他当作眼珠子来疼爱。” 那样的贵夫人也曾经有这样的伤痛经历?翠花轻呼了一口气。 在生老病死面前,无论富贵贫贱,人人皆平等。 黄昏时候的残阳,今天格外的阴沉。 她,叶赫那拉氏,人称慈禧太后,也谓西太后,无疑是当今大清国权柄在握的女人,东太后慈安虽也尊贵,却完全无法与她比拟。 如今她却面临了一个困境,儿子同治皇帝年纪轻轻的就离世了,十九岁,没有遗留下一儿半女,他的死无疑是她合理掌控大清皇权的崩溃,比起这个困境,年轻守寡,中年丧子,这种对于普通女人来说极度的伤痛,在她却根本不算是什么了。 并非是她不会悲伤,在同治病重,太医们面露惶恐之色的时候,她已经狠狠的悲痛过了,可是已经从贵人而嫔,再为贵妃到今天的太后,她早就懂得了这种悲痛完全没有任何的意义,丝毫不能改变她不幸的人生!她需要的是断,断绝掉这种无用的悲伤,去找新的出路。 独生子的死是上天给予她的困境,然,她会屈服于命运,从此退居后宫真正过上深宫寂寥的生活吗? 绝对不可能! 这种人绝对不是她! 她从来都是不甘寂寞,不甘雌服的人,她从来都相信只要找住契机,甚至能扭转乾坤! 如今,谁能帮助她摆脱目前的困境? 有谁? 脑海中清晰浮显出一个名字来。 流水湉湉...... 当初将妹妹以咸丰皇帝的名义许给醇亲王也许只是潜意识的举动,但毫无疑问,这一举动的后果便是为自己和爱新觉罗皇族扯上了另一脉血缘关系,制造了一个儿皇帝同治的仿制品。 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的血缘比他更接近儿子载淳了。 捉住了这一点,她深吸了一口气,头脑快速运转出一套计划,处于执政皇太后的有利地位,她有把握顺利地将一切施行。 那么,她的儿子并没有死,只是由爱新觉罗载淳变成了爱新觉罗载湉...... “小李子。”她轻声却稳重地呼唤,“人都齐了吧。” 李莲英轻悄地步出: “禀主子,都齐了,只等着您和慈安皇太后。” “嗯,起吧。” “喳。” 由李莲英稳稳的扶了出去,脚步一点不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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