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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将至,月亮将盈。而我心中的那轮月亮却永远都圆不了了。妈妈的离去,带走了我所有的快乐,却留下了深深的思念与长长的泪水。
您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是怎么过八月十五的吗?那时咱家穷,所有的积蓄都给我们兄妹三人交了学费,每年的中秋节都是在交完学费以后的日子。过节的水果是您拿着用鸡蛋换来的零散钱给买的那种二块钱一堆的,有苹果、梨、葡萄,偶尔还会有几支香蕉(因为您知道女儿爱吃香蕉),这一堆中多数是人家挑剩下的水果。您回家后洗干净,有的还得用小刀挖去坏的,然后再小心地拿出来给我们吃那些好的,而您却吃那些用小刀挖过的,还直说好吃。那时总是抱怨您小气,不给我们买好的吃,专挑人家不吃的给我们吃。您笑着说,等咱以后有钱了买好的给你们吃。幼小的心灵总是在盼望着能吃到好水果的某个未来的八月十五。然而,当这一天终于来临时,您去哪儿了?当我买了一堆从水果超市买回来的新鲜水果时,我的心在滴血。南方的水果品种多,您能尝尝吗?此刻的我才明白,再好吃的水果也比不上您十几年前买的那一堆中的任何一个。 每年的八月十五是北方农收的时节,您总是很早就去田里收割,然后在中午的时候回来做油炸糕拌凉菜,您说再忙也要过节呀。下午您再到田里去,晚上回来后再包饺子吃,您还会说,吃了饺子就是团圆了。妈妈,现在的我吃了饺子也不是团圆,只因为没有了您包的饺子。 长大后,我们兄妹三个依次离家住校了,每年的八月十五您都在盼着儿女们能回来过节,开始我们也总是会从外面回去吃您包的饺子。记得上初中后首次离家住校,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天正好是八月十五,我一早就匆匆坐车回家。下车后远远地看到大门口有个身影在晃动,逐渐走近时才知道是您在等着女儿回来,一个星期没见,您嘴上起了好多血泡,您是在担心女儿不适应住校生活才着急上火的。进门后您又是取月饼,又是拿水果(当然那水果还是多数为用小刀挖过的),还急切地询问女儿住校生活习惯吗?学习能跟上吗等等!那时的女儿还没能完全读懂母亲,只是简单地回答着。 直到1998年的那个八月十五,您拖着病体依然给我们包了饺子,但是两个哥哥由于工作关系没能回来,您边吃饺子边轻语:不知你哥他们在外面能不能吃到饺子?我还笑着说,当然能啦,现在超市里卖的速冻水饺可好吃啦!您笑着说,是啊,现在太方便了。 谁知世事难料,那次竟然是最后一次吃您在八月十五包的饺子。那年的冬天雪下得很厚,天空经常是阴沉沉的。您的哮喘病是最怕这样的天气的,当我从学校回到家时,您已经病得很重了,喘的样子让人心疼。但是那时的女儿却没有任何办法帮您度过那个坎儿。直到农历十二月十八的那个六点半,您带着病痛走了。走的如此从容,没有多看我们一眼。走的如此放心,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当天空的大雪絮片般落下时,女儿的心也在随着逐渐下沉。那一刻成为女儿今生都心痛的结。 没有了您的日子,世界变得漆黑一片。再明的月亮也照不亮女儿的心房,再新鲜的水果也没有您买的便宜水果好吃,再好吃的饺子也没有了团圆的意义。 妈妈,五年后的中秋又到了。女儿在异乡回想着您的点点滴滴,心在滴血,泪如雨下,却难以呼唤回您与我们共度佳节。 妈妈,远在天堂的您吃到月饼了吗?供月亮时我依然会留一份给您,包的饺子我依然会留一碗给您,您别忘了回来吃啊?也别忘了到女儿的梦里一叙母女情,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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