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彦，我永远引以自豪的亲妹妹： 　　 今天，你离开大哥已经整整四十天了。四十天来，除了工作和与人交谈等可以令大哥分心的时间外，大哥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想念着你最后离去的悲痛场面；想念着在你住院过程中的一切；想念着我们兄弟三人五十六年来的手足情深、肝胆相照、和谐欢乐、休戚与共的历程；想念着你患病后的坚强、乐观；想念着你插队时的艰苦、自信；想念着你对妈、四姑奶、大舅、菊姑、大表叔等长辈的仁孝；想念着你对大哥、二哥的爱戴与顺从；想念着你对薇薇、文姝、菲菲等晚辈既是长辈、又似朋友的关爱；想念着你对以增的一往情深、齐眉举案；想念着你对女儿宁宁、小宇集妈妈、老师、朋友、保姆于一身的无私奉献和无微不至；想念着你即使是对曾经刁难过你的人，仍傻子似的用无私关爱的炙情，去融化冷漠的坚冰；想念着你对你的学生儿女般的呵护，即使是最调皮、人见人烦的学生，居然能把你当作朋友，向你倾诉连向自己爸妈也未说过的心声；想念着你那些已经三、四十岁的当年的中学生，络绎不绝的来给你拜年时，你那骄傲、自豪、兴奋、满足，好象得了500万巨奖、小孩子那般欢天喜地的举动；想念着你用煤油炉做饭、在水田中插秧时的孤独和艰苦；想念着你在妈妈离去时撕心裂肺般的悲痛；想念着你和以增结婚时的仓促；想念着你临近手术台前既坚定平和、又踯躅留恋的目光；想念着大哥和你开玩笑、斗嘴时的欢乐；想念着你在身体已虚弱时仍坚持来看大哥，满头虚汗，半天不能言的挚情；想念着大哥和你共品豆汁、共尝烧麦、同游北海的甜蜜；想念着你每次送大哥上火车离京时既依恋又故做坦然、既痛苦又故做欢笑的真意；想念着你的刚强、坚毅、果断、大度；想念着你的温柔、细腻、磊落、光明；想念着你对教师职业的衷爱；想念着你对家庭、亲人的赤诚。而当大哥猛然意识到这一切都已成为永远的回忆时，再也无法控制的泪水模糊了屏幕，打湿了键盘。大哥多想重温这永远不会再现的一切、多想再多叫几声小彦、再多听几声你叫的大哥啊！小彦，大哥想你！大哥刻骨铭心、撕心裂肺的想你！在你走后的二十多天中，大哥既要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又要面临在你大嫂面前，面对她对你病情的“审问”，硬装出轻松、欢乐的样子的尴尬，在你离去三期那天，我狠心把你已不在的噩耗告诉了她，她整整大哭了三天。文姝是坚强的，奶奶去世尽管她很悲痛，但在大家面前她未掉一滴泪，只是眼圈红红的，躺在床上她才会将失去奶奶的悲痛尽情发泄。我理解她是在尽力避免由于她的悲痛再增加我的感情负担，对你的骤去，她也是一样的强忍着悲痛。薇薇则是悲痛不能自已，最终在你的遗体告别仪式结束之后昏倒在火葬厂。立人在听到你的噩耗后，在长达十几分钟的越洋电话中，除了大哭，几乎没说几句话。菊姑听到你的噩耗后，同样在电话中号啕大哭。可以说，由于你的骤然离去，在亲友中产生了极大的震动和悲恸。 　　 小彦，大哥对不起你，你走的那天，我懵懵懂懂的竟忘了你的心气弱，心脏不好。在妈离去时，为了怕你承受不住，我都事先为你熬好了浓浓的参汤，以备不时之需。而这次我竟毫无意识，直到你离去后，我才猛然醒悟。如果我有所准备，我们今天可能还在对坐畅谈，这将成为我终生的愧疚。对这次大哥不可饶恕的失误，我不希望你谅解大哥，我只希望你不要记恨大哥。 　　小彦：从你在襁褓中就失去父爱的那天，妈和我们兄妹三人就相依为命，在曾祖父的抚爱、奶奶的精心照顾下无忧无虑的成长。由于年龄太小，我们不知道长辈抚育我们的艰辛和苦心，不了解他们的难处和失子、失孙、失夫的伤痛，我们只知道大人疼我们，我们要听话、争气。我们从小在功课上没有叫大人操过心。在与邻里小朋友和同学的关系上、在我们兄妹之间从没有吵过嘴、打过架，更没有、也不会骂人。只是你从小身体就不好，由于你身体的原因，我和你二哥阻拦过你插队的打算，以至造成你心有不甘、情绪不稳，终于遂愿。同样是由于你身体的原因，当你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电大时，因坚持不下来而放弃。同样是由于你身体的原因，在你在区内中学数学教师考核中，荣获第一名后，不得不被照顾到学校传达室看了半年大门。你的一生是平凡充实的一生，没有叱咤风云，跌宕起伏的惊世壮举。但平凡中洋溢着充实与自信、诚信与自律、博爱与自爱、奋斗与自强；你的一生是光明坦荡的一生，你从不懂甚么叫阴谋诡计、甚么叫胸有成府，你只知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即使在文革的非常时期，你也从不隐瞒观点，昧心盲从；你的一生是忠孝忍让的一生，你对曾祖父、奶奶、妈妈、婆母及其他长辈极尽温顺孝道、对以增忠贞不二、挚爱情深、对同胞手足克己关爱、对朋友、同事、邻里宽容忍让、不计前嫌；你的一生是热情博爱的一生，你总是给人以爱、给人以温暖、给人以希望、给人以自信，从没有鄙薄过谁、嫉恨过谁；你的一生是刚强奋斗的一生，面对体质差的弱点，你从小就咬牙坚持锻炼。面对插队的艰苦、上班长途奔波的劳累、其他生活、工作上的坎坷，你从不轻言困难、计较得失，而是冷静面对、奋力克服。尤其是了解了自己患上不治之症和丧母噩耗后，你从容平静、坚强乐观的面对两次手术和多次放、化疗，力争用自己的平和心态去解除亲人们心中的压力。你的一生是挚着追求的一生，你热爱教育事业、热爱孩子，即使在身体不好的时候，你仍然坚持上班、关心孩子，备课时从不敷衍了事，当由你指导下，孩子们在参加市内活动中获奖时，你激动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比自己得奖还高兴。你虚弱的身体包容着你无比纯洁的心灵；你诚实的行动支撑着你口若悬河的言谈；你的挚爱传达着你永世不变的衷心；你的孝忠寄托着你对长辈、对事业的深情。大哥永远为有你这样的好妹妹而高兴、自豪；亲人为有你这样的成员而感到光荣。你无愧是家族的好子孙、妈妈的好闺女、以增的好伴侣、我的好妹妹、孩子们的好姑母、好母亲！ 　　 小彦，好妹妹，你走时一目未瞑，留下了你满腹的依恋和担心。大哥太知道你的心了，你放心吧，以增从你走的那天，大哥心中就不再单单只把他当作妹夫，从此，我们仍旧是兄弟三人，以增站在了你过去的位置。今后，袁家的所有活动，没有以增参加，将不是一个团圆的聚会，以增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从你走的第二天对我一改我们之间保持了50余年，相互直称姓名的习惯，忽然仅对我直呼名字，我就明白了他把我们作为兄弟的认同。你放心吧，对孙宁、孙宇，大哥二哥会把他们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关怀、教育。对以增的身体和生活，我们会随时提醒、督促和关怀、过问，对孙宇的身体、工作和今后的婚事，我们会和以增共同关心、操办。对薇薇的身体和家事我今后会加倍的关心，对文姝、菲菲的身体、工作和今后的婚事我更会加倍的关心，至于你大嫂、二嫂我们哥俩会尽到我们的责任，全力以赴对她们关爱、为她们治疗，让她们早日痊愈。用这些过去我本应尽到但没有竭尽全力去尽的责任，以尽力弥补他们在你失去你时的失落和无助，尽力弥补她们原本享有的幸福、快乐、温馨和关爱，尽力保证她们健康、长寿、平安、如意。我们哥仨自己，深知你走后我们肩上的重担，绝不敢掉以轻心，一定要达观处世、平和心态、注意保养、争取长寿，你就绝对放心吧！ 　　你曾经在第一次化疗后，在我和你大嫂、二嫂、薇薇、文姝、李宁、小瑶贞面前哭着说过：你后悔你二哥去年回来时没尽量多陪他几天。这是你成人后除家里有人过世，唯一的一次哭泣。联想到你二哥临上汽车时，我止不住的热泪，我深感手足情深、手足似金。如今，你的离去，好象手足间断了一臂，其连心之痛可想而知。前些天，我电脑的“猫”坏了，无法上网。今天我看到了你的网页，边看边流泪，草草写下了上面的话，我相信你一定能够看到。好妹妹，我想你和妈，我万分希望能够见到你和妈，给我托个梦吧 ！求求你和妈！愿妈和你的在天之灵能够母女畅述、快乐幸福，能够保佑袁、孙两家平安吉祥、早驱病魔、健康快乐！ 　　让悲痛的泪水冲掉天上、人间的隔膜！ 　　心中还有无数的话想说，先到这里吧。 　　刻骨铭心的想你。 　　永远爱你、永远怀念你的大哥 　　立中泣祭 　　二零零三年六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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