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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母
母亲生育了我们兄妹四个。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生活物质极度贫乏,我们家尤甚,能够长大成人,我们要感谢母亲,那个年月,母亲面对我们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吃了无数的苦,但看着我们一天天长高,母亲心里是那样的高兴。当我成家以后,母亲告诉我,我们兄妹四个都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在那苦难的日子里,是我们四个需要母爱的儿女支撑她挺了过来。她说,每当深夜看着熟睡的我们,她便有了巨大的生活的勇气和力量。 时刻牵挂 我们兄弟俩完成了学业,没有回到那个小县城去工作,弟弟一家还去了大洋彼岸,与母亲真正是远隔重洋了。母亲侍奉着年事已高的奶奶,照顾着父亲的生活起居,我们在各自的位置上忙碌着,奔波着。儿走千里母担忧,母亲的心时时刻刻牵挂着我们。 每次打电话,母亲总是详细地,不厌其烦地问每个人的情况。我告诉她不要为我们担心,我们生活得很好。现在想来,母亲在电话里说得很多,但一如她的风格,从不讲什么空泛的大道理,只是反复地叮嘱注意身体。 有一年,我因连续熬了几天夜,心脏向我亮起了黄灯,医生诊断为心肌劳累。母亲不知怎么听说了,甚为焦急,我告诉她已经全好了,让她放心,然而过了不久,还是来了一趟。 母亲患有先天性脑血管畸形,这是在给母亲做脑溢血手术以后我们才知道的。由于脑血管畸形,母亲有时反胃很厉害,直吐得苦水都出来了,有时头晕得厉害,有时肾疼得厉害,但这些不正常症状常常过一段时间就自我消失了。弟弟在北京找了几家大医院给母亲做了全面检查,也没查出什么问题。 母亲听说练功有助于强身健体,便与人一起练起了鹤翔桩气功。母亲干什么事情都认真,虽然练得比别人晚,但进步却很快,三个月后居然出现了自发功。自练功以后,母亲头晕、反胃等情况明显减少,精神状态也好多了。 母亲认定练功对我也有好处,所以在来的时候,给我翻录带来了一盘鹤翔桩练功磁带。在停留的短暂几天里,母亲亲自教我动作,一招一式,母亲教得特别认真。 母亲知道我们有时吃饭瞎对付,便不断地在电话中告诉我别怕麻烦,多花点时间,做点好吃的。 1993年,我儿子出生,母亲有了第一个孙子,非常高兴,她先后来济南照顾了几次,虽然每次都不能呆很长的时间,此后母亲还把孙子代回去照顾了一年多,教会了孙子呀呀学语,蹒跚学步,母亲含饴弄孙,虽然辛苦,但很高兴。我把儿子接回来以后,母亲很是想念。母亲想来看看孙子,但又脱不开身。其实,母亲在临终前的几年,极愿意和我们一起生活,因为我们曾是她赖以挺过生活磨难的支柱,现在我们长大了,也有能力为母亲撑起一片绿荫、筑起一个港湾了,都盼望着、催促着母亲和我们住在一起,过几天太平日子,但母亲总不忍心离开那个家。 奶奶九十多岁了,虽然一直没有什么大的病,但是不能离开人照顾的,父亲身体好像也不大好,母亲是个重孝道、重情义的人,尽管她时刻挂念着她的儿女,她又怎能离开她自己的家呢?母亲最后的几年就这样一直矛盾着,在矛盾中挂念着她的儿女。 尽管母亲深知我的苦衷,她还是非常希望我常回去看看,然而我竟未能,尤其是最后的几年。母亲在思念中给我们专门整理了一个房间,缝制好崭新的被褥,准备了棉布被单,还经常晾晒。母亲忌年二周年的时候,我给她老人家上坟,晚上住在母亲生前准备的房间里,妹妹给我铺床时,从箱子里一间一间拿出母亲为我们准备的东西。睹物思亲,泪水立时涌满双眼。看着母亲精心准备的叠的整整齐齐的物什,我感受到了母亲浓浓的思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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