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或者说今天,因为已经是凌晨,就是向小胥告别的日子。地点是在200公里外的另一个城市。本来是要去的,但远在另一个城市的父亲子夜时分打来电话,二者相权,于是有了不再去经历一番神伤的理由,逝者已去活者的亲人应该得到更多的关照。
从知道小胥的病症,只几个月的功夫,见了两次,都是在医院里。一次是刚确诊不久,本人还不知道,平日红尘碌碌的朋友们聚在了一起,商量的是是否该把不幸的消息告诉命运多舛的小胥。虽然我以为他本人有权知道,也应该有时间安排自己剩下的日子,但大家还希望他能保持乐观的状态,期盼奇迹的发生,明知奇迹不可能的我还是听从了大家的安排,因为大家聚在一起,就是因为曾经共同属于一个因为良心和道德而产生的集体。 见面的时候很伤感,因为要把伤感埋在心里,表面上还要比平时更乐观,更加鼓励,更加善解人意,平时也撒谎的我,撒了这一生感觉最为内疚的谎,而且很多,欺骗的是一个即将没有机会再被欺骗或者被信任的人。 后来因为忙于生计,很久才去了第二次,确实在不久之前,是一个人架车到哪个城市的。那是中国最美丽的城市之一,每年都会去,为的是好心境,那一次却一直在犹豫,几次都想半路掉头,因为实在不知如何面对。 终于到了的时候,竟没来及象计划的那样买上一束鲜花就到了病房,首先看到的是小胥坐在轮椅利的背景,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因为想象中经过几个月那样的病痛,他应该无力起床,心中不免轻松了一些。当小胥转过头来,我看到的是一张和两个月前截然不同的脸,奇瘦,奇黄,邹纹满面。小胥还很健谈,声音让人真切感觉到中气不足,总是隔上一会,悠悠的说上一句,让人心痛的是他还那么关心不再可能属于它的世界,甚至闻其母校教师的人事更叠,关心我生活的变化,关心他公司的业务发展,但语气都很平淡,仿佛看开了这个不再会属于它的世界,仿佛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其实,他确实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走玩了本来应该用几十年走完的人生道路。我像对待一个退出人群多年的老人一样地向他汇报我刚换的工作,努力寻找一些可以让他感兴趣的话题,一面又尽力注意不要提起不该提起的话题,沉舟侧畔,他或许已经看淡世情,但我不能不感到心中的哀伤。 知道消息的时候,虽然并不意外,但还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小胥一生,或者说平凡,或者说不平凡,因为我们曾经共有的那段经历。不论最终因该归咎于谁,它的最后的几年是痛苦的。唯一值得安慰的,或许就是他身边一直有很多关心和爱护它的朋友,在一切都趋向于廉价的今天,在大家都为了生计匆匆行走与红尘之中的时候,这份友情显得尤为难得。 小胥走了,原他是带着这份友情去的。如果他真的带上了,这份友情就更深的留在了活着的朋友们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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