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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清荔

清荔——“黄石游记”

清荔

  从黄石公园回来已一周多了,早想写信,但在等相片冲出来。现在万事俱备,我的游记又开章了。我们所住的双子城是离黄石最近的大城市之一。小鸥子蓄谋已久,今年终于成行,一番招兵买马,凑够了八个人,正好四男四女,按您所说,阴阳谐调得很。租了两辆车,七月九日晚向黄石进发。除换必需品外在不停车,开了十五个小时抵达一小镇“红木屋”。找了一个体育酒吧观中美女足决赛。苦斗两小时,中国队却输了,唉,天不助,我奈何。继续上路,穿全美最漂亮的高速公路——熊牙路。盘山而上,蜿蜒曲折。一边大峡谷,一边高山湖泊,雪山由远及近,映着阳光晶莹如玉。高山气候,说变就变,大冰雹砸得车窗蹦嘣直响,十五分钟,雨过天晴。至海拔近三千米处,路边的冰层积一人高,却配着青青草原,烂漫山花,小溪潺潺,美得不似凡尘。惊艳一路,终于于傍晚进了黄石的大门。本以为宿营地近在咫尺,谁知开了一个多小时,天都黑了才到。
  黄石黄石,岂止一块石头大。这个世界上最早开创的国家公园占地约5000平方英里,四面环绕其它几个国家公园和国家森林。这诺大一片区域,是动植物的乐园,也是让人认识自然的大课堂。我们摸黑搭起了帐蓬,吞一堆方便面充饥,赶紧钻进睡袋,连梦境都充满期待。早上起来,才发现宿营地其实颇拥挤,松林掩映里,一个个帐蓬东躲西藏。唱起游击队之歌:“在那密密的丛林里,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绝妙写照。黄石虽野,但公路修得很好。开车在公园游荡,遇野牛数只,好大个头,大摇大摆在公路上晃悠,后面押了一长溜车队,这儿的路动物有优先权,没法,只好跟着野牛漫步了。青山翠谷里,不意撞上一个热气腾腾的盆地。地热将一个个温泉晓得直冒泡,可煮鸡蛋。水是浅浅的蓝,一汪汪随意分布,蒸汽如雾,一时惊为仙境。出了盆地,回复山青水秀。路过卧着一大群鹿,游客围观,鹿们早已对人这种动物习以为常,只是不慌不忙地吃草,偶尔睬你两眼,善良的大眼睛分明在说“可怜的人,连我们鹿都没见过吗?”今天的主题是登山.目标黄石最高峰washburn,来回6英里山路,落差400m,对我和鸥子只是小菜一碟。可苦了其他几位,小鸥子还添乱,要抄什么捷径。大伙连滚带爬,好不容易穿过碎石破,踏上一片山花盛开的草地。山风拂面,长发飘飘,美哉!小憩,一鼓作气登项。此高处不胜寒之地,竟建有小楼一座,内设长椅,望远镜,小望台,简单得奢侈。极目远眺,苍山如画,远处雪峰连绵,黄石湖如蓝宝石点缀其间。贪看风景,及下山,已是暮色沉沉。
  黄石公园里也有一个大峡谷,就在我们宿营地附近。第二天上午搬家换了一个湖边的宿营地。下午就开着车沿大峡谷多角度全方位地欣赏了一遍。两条大瀑布飞流直下,气势如虹,汇入蜿蜒河流。两岸山石耸立,色彩明艳,不负“黄石”之名。黄昏赴河谷开阔处找熊。黄石以熊闻名。建园初期,经常有熊在路边向人讨食吃。这会使野熊退化,而且熊终究是熊,对人有危险。三十年前,这些亲近人的熊被“发配”僻远,如今的熊早已不与人亲近了。偶露真容,也在远离游客点几百米之外,要望远镜才瞧得见。我们在河谷守了很久,惜未见有熊,倒是看见一只豹(也可能是狐狸)在河对岸。
  湖边的宿营地很美。次日晨起看日出,太阳从雪峰上升起,湖面波光鳞鳞,美得让人忘了呼吸。今天的任务是看喷泉。黄石有占全世界75%的间歇性喷泉。其中最著名的当属“老信徒”泉,该泉每隔76—80分钟喷发一次。水柱可达50米高。我们有幸看了两次。四周空旷,泉口似一小火山口,一直在冒热气,偶尔翻几个水泡。随着喷发的临近水泡越冒越大,越冒越高,突然轰地一声,几十米高的水柱伴着腾腾热汽磅礴而出,夺人心魄。五至十分钟后,泉口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新一轮游客开始了又一次等待。“老信徒”所处区域是远古火山地带,有极丰富的地热资源,形形色色的温泉、喷泉以及间歇性喷泉数不胜数,我们还看到另外两个可预测间歇泉,其中一个比“老信徒”还大,几天才喷发一次,预测误差+_4小时,我们经过时正喷得绚阳无比,感谢上帝,让我们饱此眼福。温泉的水清澈见底,底又连着深不可测的地洞,水清得仿佛外星球的绿色物质,有色无形。还有几个小泥泡,不时飞出个顽皮的小泥泡,咕咕有声,笑得正欢。最有趣碰见一只小动物,黑白脸,胖肚皮,油光水滑的皮毛,不吃草,只吃花,不吃紫花蓝花,只吃小黄花,一口一朵,吃得不亦乐乎,其正“采花大盗”。
  在黄石,我们拍了三卷幻灯片,等您们来美国后,先看幻灯片,再去看实景。黄石实在太大,风景步步皆有,开着车玩了三天,仍只是走马观花。正好等您们来再游一次。当晚,大队人马奔向Grand Teton国家公园。宿小木屋,燃篝火,炖排骨,雪山为部,大湖为镜,这样的日子神仙不换。美餐一顿,驱车去湖边看星星。夜色深沉,只点点星光温柔如梦。银河隔着牛郎织女,大熊座遥对北极星,猎户座在弯弓搭箭。这儿的夜空是记忆中最美的,干净纯粹,繁星伸手可及。从未看到过这么多星星,多少年了,那个在黄河边仰望银河的小女孩又屏住呼吸,满心赞美和感恩。
  一夜好睡,咳,错过了日出。GrandTeton较之黄石是另类的美。雪山、湖泊、森林、野花、小船、木屋,宁静安祥,实在想不出怎样才能更美了。驾车登山,好不奢侈。顶峰遇一对老夫妇,慈祥亲切,先生是哈佛天体物理教授,夫人虽已年高,仍美丽开朗,说老公是教授,自己是苏珊。合影,留地址,愿有缘再见。
   对Grand Teton恋恋不舍,仍不得不踏上归途。夜宿小城Ther meyloce,有号称世界最大的温泉。八人住大套间,豪华舒适,泡温泉,赛过活神仙。早起赶路进南达科达洲。先拜会著名的“魔鬼塔”,平地拔起的一座一百三十多米高的石山,如水泥浇铸一般。这石山其实是大山芯,几百万米的侵蚀将火山蚀成大平原,唯露这石质的火山锥屹立如塔,造物神奇。傍晚去瞻仰拉斯莫山四总统像。小山头上四总统表情各异,华盛顿开国之父,心胸开阔;杰克逊,高瞻远瞩,小罗斯福政绩平平,只是雕像家的私人爱好,躲在阴暗处没啥特点,林肯则在沉思。时降大雨,游客与总统像都淋得一塌糊涂。拜会完四总统,一群人饿虎扑食冲进一家中式自助餐馆,小城也有不少中国人,大家讲中文很是亲切,休息一宿,一大早去参观八百年历史的挪威教堂。全木结构,精致细腻,片片木恰如鱼鳞,古朴有致。八点钟,开车往回赶,时间很紧张,要赶晚七点以前回到明尼波利斯还车。精打细算,绕去“坏土地”国家公园。这儿地貌奇特,沉积层如贝壳花纹,每一层就是一个地质年代如一本摊开的地质教材。匆匆一览,赶忙打道回府,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如期平安归来。
  回家后,我们八个人又聚了两次。互看照片,摄像,还有我们的幻灯片。往事重温,仍是乐在其中。
  
  (注:此文摘自清荔父亲在附中《教研论坛》2002/3—4期上发表的纪念清荔的文章。
  引文是偶然得来,未经张老师允许,但为了纪念清荔的清隽文笔,想来清荔的亲人和朋友能理解并都希望看到这篇游记美文。
  因扫描的原因有别字,还望观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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