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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与 现 实 上 昨晚月光一样的太阳照在兆丰公园的园地上。一切的树木 都在赞美自己的幽闲。白的蝴蝶、黄的蝴蝶,在麝香豌豆的花 丛中翻飞,把麝香豌豆的蝶形花当作了自己的姊 妹。你看它们飞去和花唇亲吻,好像在催促着说:“姐姐妹妹 们,飞吧,飞吧,莫尽站在枝头,我们一同飞吧。阳光是这么 和暖的,空气是这么芬芳的。” 但是花们只是在枝上摇头。 在这个背景之中,我坐在一株桑树脚下读泰戈尔的英文诗。 读到了他一首诗,说他清晨走入花园,一位盲目的女郎赠 了他一只花圈。 我觉悟到他这是一个象征,这盲目的女郎便是自然的三美 室。 我一悟到了这样的时候,我眼前的蝴蝶都变成了翩翩的女 郎,争把麝香豌豆的花茎作成花圈,向我身上投掷。 我埋没在花圈的坟垒里了。─— 我这只是一场残缺不全的梦境,但是,是多么适意的梦境 呢!唉!人到了这步田地也还是要生活下去!那围在腰间的两 件破衣,不是她们母女两人留在晚间用来御寒的棉被吗? 人到了这步田地也还是要生活下去!人生的悲剧何必向莎 士比亚的杰作里去寻找,何必向川湘等处的战地去寻找,何必 向大震后的日本东京去寻找呢? 得得得的竹竿点路声……是走向墓地去的进行曲吗? 马道旁的树木,叶已脱完,落时在朔风中飘散。 啊啊,人到了这步田地也还是要生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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