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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活着。父亲,我不知自己有时到底在想些什么,常常会想那些怕敢想象的事,总觉得您离我又近又远。
常常就想您会跟我近些,依然能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说话,有时觉得您是不是还在家里,只是每次打电话回家时,既高兴又失落,我想更多的是失落。 也许,妈妈过来深圳后,我们也可能就在深圳呆上比较长的时间,也许不久,我们连恩施都很难回了,父亲,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白费了您的苦心。 原来您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墓地在老家的那个山上,可是您知道,我们回老家是一年比一年难,虽然还有爷爷奶奶在那山里。所以无论怎样,在您生命的最后那刻您依然是为我们这些不知孝顺的女儿着想的,于是告诉我们说要火葬。二姐后来告诉我说您当时好象预感自己不太好了,于是跟她们说:反正我什么都不要,给我一个骨灰盒就行了。 二姐说,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您也为了不给后人添负担,于是决定留在恩施。后来一切的事情都办完后,两个姐姐说,要是回到老家去,真不知会成什么样子。因为我们离家很久了,那边不但不熟悉什么人,而且有些规矩并不熟悉。再加上住吃卖必要东西等事,都是很大的麻烦。以后要可到您坟上看您也并不方便。 所以,您即使自己喜欢那个地方,依然为了我们的方便,把您葬在了恩施。 81年,您和妈妈最终带我们离开了老家,那年我不到4岁,虽然我那时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可以想象,当初是要极大的勇气的。可是您做了,也为我们三姐妹创造了更好的生活环境和学习条件。 随后,我们到了三中,那里,我过完了自己的童年,一直到初中,也是在那里,您生病了,而且并得很厉害。可是在那之前,您从未生过任何病! 我们到了三中,您和妈妈付出了很多,我至今仍记得您用锤子砸煤炭,那时我就想为什么煤炭不就是小快的,而您说,大块的煤比小的好,我那时并不懂什么,说说也就罢了。 大姐其时上高中,二姐不知初中还是小学,我最多小学一年级。妈妈每天都有很多事,所以全家的衣服都是您洗的,所以家里的洗衣机用了很多,可那时只是单洗的功能,您自己还得做很多事。 我还记得您刻钢板,那时学生期中,期末考试都是出试卷后用钢板刻,然后用油印机油印,每次只能印一张。后来才出现了手摇的复印机,摇一圈出来一张,就轻松多了。 那时刻一张反正是多少钱的,也不会很多,可是也许只是为给我们多买一颗糖果。父亲本身就近视得很厉害,那时就有八九百度的样子,能想象白天做完那么多事后,晚上还抽时间刻钢板,备课,给学生批改作业。 那时侯,我总是睡了一觉之后,被父亲抱起来尿尿的,每晚我都是睡眼朦胧中看到整个校园都熄灯了,只有我们家还亮着灯。至于每晚抱我起夜,好象这延续到有一天,妈妈抱我时,因为我太重,所以母女都摔地上了,后来妈妈不再抱我了,父亲又抱了好久,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他也抱不动我了。 ——只可恨,从此一切成追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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