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文献_中国古代文献~集部_116753号馆文选__练中丞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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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丞集卷上 序
○序 送廖兼善入大学序 经所以载道,故士之欲明夫圣贤之道者,必急于治经。经既治,则天下之理有不足明,而天下之事有不足识者矣。后之治经则不然,言理者或不足于事,为施政者或不本于道徳,而甚者附会穿凿,取先儒之糟粕而笙簧之,以求合有司之尺度,幸有得焉,则出而号于人曰:我知圣贤之道如是而已矣。正心诚意之实漠然,不与其身心也。呜呼,经之设岂端使然,与抑淳厚之俗替而浮薄之习胜与无乃弊陋之相承,而魁伟有志之士偶未之思与,何其习俗之难易也?余尝怪而疑之,邑人廖兼善治经而有志于道者也,于其别书以问之。 石田书隐诗序 淦城之南六十里有地曰石邱其上众山耸然而角立其下清泉决然而交流其中佳木郁然而并植问其居则曰钱氏也问其世则曰故吴越之苗裔也问其俗则昼耕耘而夕弦歌也余尝过而乐焉肩舆造门见钱氏之胄曰伯起目其貌专精而秀发听其言疏通而练习余因疑其将慨然出而为世之用也后六年余自京师归复过其庐则伯起方蓄书筑室以为林隐之计出其卷所谓石田书隐者求余序之且曰吾将老于山林待子一言以传诸不朽余怪而问焉伯起曰太上不言命其次居易以俟命其下妄行而不知命夫富贵贫贱寿夭命也随所寓而安之者君子所以俟天命也是故坐于庙堂上佐天子而下率百官者命也一邱一壑尽力乎畊钓而究意于方册者亦命也之二者皆命也失乎彼必得乎此而世之人常汲汲于彼而戚戚于此余窃惑焉故吾随所遇而必安焉若曰慕富贵而羞贫贱岂余之志哉又曰人之所立者礼义也所营者衣食也石田之入虽薄而可以供伏腊也诗书之教虽迂而可以淑后昆也吾之所得天命者既不足以兼善天下矣岂不足以独善其身乎嗟夫余今而后知伯起之为不可及也始余之识伯起也以其才能之美足以胜一官之任而已矣不知其它也今观其于富贵贫贱之际如此岂不超然有贤于人矣乎然则若伯起者其几于俟命君子矣遂书是语以为之序工乎诗者宜乐道之 送光禄署令李孟辉服满入京序 士之遭治世则弹冠奋缨歌呼踊跃思有以効其能无贤不肖皆欲纷然以自致于阙下而伸其辞说茍一言之合跃然自喜世常以此竒之而其人亦以此自多于世余窃以为不然士君子之得君也非言之难所以自立者难茍吾节之未砺诚之未至虽言听计从君子弗忍得于其君也而况于徒屑屑于言语之末而未足以将顺匡救于万一者乎子路问事君子曰勿欺也而犯之夫以孔子圣人其于事君也亦反求诸己而已未尝敢有所侥幸于其君也而世之为士者则不然岂其所学者不出于孔氏者与余友光禄署令李孟辉质而文信而通敦厚而温恭与人交自尽有不求乎人余固知其出而事君也必有以异乎人而几于古之不欺者也今年母丧既除将如京师征言于予以为别予以为孟辉之才无待于余之诵说矣若夫事君之道则余与孟辉孔氏之徒者所当熟讲也遂书以为孟辉赠孟辉其亦思有以处我哉 赠医士刘孟圭序 洪武十八年秋余归自京师其明年二月儿子观得疾几殆下痢而上逆弗乳食者累日问诸医医以为不治余亦将弗以人齿也方有事于祷求友人黄惟初氏曰有孟圭于此以医鸣者数世矣盍请视之彼急人之危宜来来则病之存亡可知也因其说而致之数日而病良愈余既得孟圭之功思有以为报孟圭笑曰所贵君子弗可以货取也余虽业是其庸以货取乎余愧乎其言遗之言曰医之为术圣人所以济人之夭死也而世之以是名者逐逐然惟利是求而于其死生之际漠然若越人视秦人之肥瘠夫岂圣人好生之意哉孟圭以专门之业而能后利而先义其贤于世俗逺矣虽然世之论医者以为始于轩岐而着于史籍者扁鹊仓公其最也孟圭茍能推是心进进而不止则古人可驯至矣余虽不才职在太史庶几有闻而大书特书以继乎扁鹊仓公之后则余亦何敢多让焉孟圭其勉之是为序 送涂仪曹归龙溪序(代人作) 君子莅民也非使其畏之之为难使其去而思之者难也任天子一郡县之寄操赏罚之权以御乎下虽欲无畏可得邪故善于为政者不恃其有可畏之资而恃其有可爱之实使其忠孝岂弟之意黙运于纲纪法度之间而斯民阴被其德此岂新进之徒急于功利者所可同日而语哉余友涂公某佐政于淦三年淦之民无老弱皆服其贤而感其惠秩满入朝天子嘉其能擢为礼部员外郎余时方受命继公来莅于淦公既与余为邻邑人而喜其为政之相先后也于是其风俗民物之详尽以告焉且拂之而生怨虽齐鲁亦然而举措得宜兹邑之民尤易化也明年四月公以太夫人忧去职取道于淦以之汀余与之会于金川之上公方退然在衰绖之中而邑民之咨嗟叹息思其徳而愿见者惟恐后也呜呼此岂非忠厚岂弟之所致使之既去而能思者欤其异于斯民之貌畏而心不服者逺矣余既辱公之知而且同吏于兹乐其民之慕公之徳而不忘也于是乎言 李彦澄诗序 洪武八年余与彦澄李君始相识于开封贾惟中之座悚然异之以为非当世之流也惟中曰子岂尽知之乎其议论英发虽博闻强记之士有不如其文词精致虽操觚弄翰之士有不逮余慨然叹曰仆求友于四方乆矣今始克见之于是相与往还益得闻所未闻者后几年惟中辞秩归余与彦澄相见益习每意有所适未尝不坐语移日也又九年余以进士官于京师未几以家难归今年复将有京师之行彦澄手其文示余曰辱知于子有年矣其可无一言乎余以为文者士之末事未足以尽知君也古之人得其志行其道则无所事乎文文者多愤世无聊而将以传诸其后者也今彦澄年且富才当敏茍出而从事于政事之府吾知其犹蒲梢駃騠于九轨之涂附韩哀而御造父也奚事区区之文字乎虽然古之公卿大夫于化成俗美无以发其至治之盛则往往作为声诗奏之朝廷荐之郊庙颂圣神之丕绩扬礼乐之弘休使圣君贤臣功徳炳然照耀于千载之上则文章者固可以少欤又何必区区穷愁之余而侈文字之工也彦澄之徳之材素有闻于乡闾居父丧三年礼无违者是能治其本矣则文词之美岂偶然而致哉余与彦澄相知十年固异于庸俗之相与者矣然则文字之责又安得不交致其濯磨镞羽之道也哉他日有知彦澄者出而荐之于朝则称颂圣君贤臣之功徳而鸣至治之盛者彦澄不得辞其责矣余虽不敏尚当与彦澄驰驱周旋于翰墨之场以信十年之相知者为不谬也 送白税入京序(代人作) 临江当东南水陆之冲而淦又居上游凡闽广之货登于舟车者必道是乃得他适故闗市之税常重他县茍司税者不得其人则商贾之经是邑者指目牵引潜伏逺去期不鬻于是而后止则用之入于上者未见其赢而民之役于是者已告病于下矣故必得亷介端慎之士疎通练达之材权其轻重制其盈缩然后商贾之货溢于市廛而民之役于是者可计日而待更焉然则征榷之职虽卑而非得其人不可也洪武十年平阳白氏初来莅是职于淦敏而亷介而通商贾之出于是者皆颂其贤而缗钱之入民无过病者焉于戏其余所谓得其人者矣今年秋以秩满将如京师士大夫惜其去者咸为作诗歌以赠之余于君有先后之好众以为宜为此序者也故不能辞 黄体方诗序 李太白神仙之流也观其自谓昔于江陵见天台司马子微谓其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贺知章一见即称为谪仙人非其襟度之髙而能致此声于名胜之士乎方髙力士用事时士之趋附者何可胜数而太白视之不啻奴隶其英伟豪杰之气自足以葢天下士也故其文章豪放飘逸风骚之后卓然鲜丽夫岂区区于尘埃糠粃者所能冀其万一哉自唐及宋罕有继者元初惟清江范徳机清修之节超卓之见发而为文以鸣其一代之盛亦往往有能蹈其轨辙者葢非特其祖述之工由其本诸中者有以异于人也予自幼嗜太白诗尝恨未逹其襟度则固可勉强而学洪武十八年余自京师归友人黄体方氏出其诗若干篇示余葢汲汲于李太白之门墙而求陟乎宾阼之阶者余于是抚卷而叹喜吾邑之士有能同余之志也后二年余将有京师之行体方曰诗不可无序也子其为余识之余以为体方之诗固规规于太白矣若其襟度之高气节之壮则尤学太白者所当知也虽然太白逺矣学者有能修其文行而无愧于徳机斯亦鲁人之善于学栁下惠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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