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感动----冬至忆母 　　 　　你 静静地离去 　　 一步一步孤独的背影 　　多想告诉你 　　告诉你我心里多么得爱你 　　多想告诉你 　　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懂你 　　 　　当我第一次看《懂你》这首歌的MTV，看宋春丽饰演的母亲穿着土旧的灰棉袄，背着身子快速地舔（当年那种碗底有个大粗圈的）瓷碗边上的剩饭粒儿；看她在苍茫的风雪中望着开往大城市远去的小火车带走了养子，欣慰着思虑；看她弯腰缓缓地推磨，累了坐在磨盘边喘息……我被感动，被湿润，在这颗似钢筋水泥深深包围着的心中。母爱是那么无私、那么伟大和崇高，是人世间唯一一无所求的爱。 　　 　　听微风吹动松木发出吱吱的声响，远方争竞着高度的楼层，依稀而恍惚了的远山，一切已全然差异了童年的风景。我站在碑前，将是是非非名利虚浮从心中弹去，沉淀下来的是母亲这些年来对我的那份真情，世上最美的语言。 　　 　　说起童年，能留下的记忆不多，但记得起就是深刻了。 　　一个下午，我从学校回到家，开门，转身，扭头要端妈妈每天为我凉好的白开水，光亮的水泥台上那平时摆放搪瓷杯的位置被满满的一碗李子和樱桃占据。就快归算为夕阳的阳光透过纱窗朗朗地笼罩了白白的瓷碗，这照片光芒一闪就印在我的心底了。我那时是一下子呆住，深红如酒的李子在白碗中堆成小山，其间的空隙全被鲜红色的樱桃添补，（应该是母亲精心摆设的）挂着的水珠清新明亮。那个年代我们的生活应该算是拮据的，常常吃五分、一毛论堆儿卖的菜。那样的李子和樱桃市面上就罕见，何况是在我们家。儿时的我不能够懂得父母的苦与乐，只知道是太珍贵了，走上前拿起最上面的一粒，用手心轻轻抹去上面的水珠，一遍一遍的擦到发亮，对着阳光细看，仿似神奇的紫水晶。我想在当时，母亲回来我一定是问了它们的来历，母亲的作答或是敷衍的我当然已忘记，但定是让我宽心的。只是到如今我再也没有寻到过那么美丽的它们了。 　　如果说这是我童年一张彩色的相片，那么另一串幻灯更是我在多年以后才理解了母亲那份深沉的爱。 　　上学时，每天出门前，母亲总是给我穿上整洁的衣服，梳理好我的头发，叮嘱我听老师的话，认真学习，路上小心别摔着磕着碰着了。其他小朋友去学校，常常也或许是偶尔会带一点儿好吃的，由爸爸或妈妈也有是两个一起陪送的。而我却无此待遇，因为父母都很忙，而我的学校要翻过两座小山头，再步行二十来分钟才能到，所以每天一早就约着邻家女孩一同前往。 　　 　　可有一个夏天，天格外热吧，知了拼了命的叫喊，深绿绿的杨树叶被蒸得往外渗油。一天如往常的从学校大汗淋漓地回来，看见母亲站在门口等我，一下愣住，却不由自主地栽了下去，母亲见状娴熟地一下抱住了我，掐人中、捏虎口、灌凉水、敷湿毛巾……直到我苏醒来。身为医生的她大概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以后的一天，放学回家，母亲立在了家门口，见我后极快地迎过来牵了我的手说：“很热吧，咱们吃冷饮去。”我惊喜得大声问：“真的？！” 　　母亲领我走了两站多路，到了镇上那家专卖冷饮的店铺。推开门，立即感到那清爽的凉意。母亲交好了钱，领我找座位坐下，不一会儿一份红豆刨冰端上来了，近似红酒杯形状，低矮的玻璃杯，厚厚透明，雪白的沙冰还泛着澈澈的蓝。一大颗奶白的圆球稳居其中，粉红色可爱的小勺靠在旁边。母亲说：快吃吧。我问妈妈怎么是一份？母亲推说不热，把小勺递给我。我一定要母亲先吃，母亲最终只象征地刮了一小勺。我仔细看那奶白色，不忍从任何一个方向落手，一点一点地刮四周渐软的部分，圆球在杯底轻轻的打着划儿，渐渐小了。我忽然抬头看母亲，她正温和地望着我，我把小勺递过去，坚持要她再吃，母亲舀了一勺融化的冰沙，接着催促我快吃。 　　当我拉着母亲的手走出店门，热气又立刻罩住了我们，我心中的凉爽深深厚厚，看着身旁小朋友手中的普通冰棍，想着刚刚拿过的粉红色小勺，欢快地踢远了脚边的一颗小石子儿。 　　第二天，知了叫得更加响亮，我从学校出来，惦念着昨天那支粉色小勺，又一次我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母亲，我愣住。母亲再一次领我推开那家店铺的弹簧玻璃门，戴着小白帽子的阿姨也再一次地端来了那杯冒着寒气的奶白色，但这一回母亲把玻璃盅端正地摆在我面前说：“慢慢吃，我有事要办，吃完了在门口等我。”我望着母亲的背影从门口消失，轻松却也是郑重地拿起小勺，划了不大不小的一块美美地放进嘴里。细融慢咽地吃净最后一粒红豆，拿着粉色小勺的五分钱抵押金，很大力推开了玻璃门。一眼看见母亲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杨树下，洗得泛白的绿色军衬衣两肩各澿湿了一片，平时微白的脸被晒得很红，眼光一直落在树干上，顺着发稍有颗汗珠滴落了。 　　“妈妈。”我走上前叫母亲。母亲转过头笑着看我，说：“凉快吧，明天我们还来。”之后的许多天，我清晨睁开眼，就记起那欢快的固定时刻。所有的炎热，不快和卑微都被玻璃盅里的奶白色香冲去了。母亲在门口接我——领我推开门——买了看我坐好——出去等我，一天又一天。后来我曾违心地对母亲说我不想再吃，但忘记她当时是如何宽慰说服了我，我仍然天天有机会去玩味各色的小勺，直到树上的知了歇了声。 　　 　　长大后心里多次责怪自己当时多么的不懂事，向母亲提起，母亲说她已没了这个记忆。看到母亲头上的几丝银发，没能再说出什么。 　　小时的大部分时间跟着外婆，只记得我上高二以前穿的都不是妈妈给我做的，或是外婆或是姐姐们留下的旧衣服，从来没去商店给我买过一件。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报复”心的驱使，我贪婪地享用着母亲的爱，却浑然无知觉地挥霍。。。。 　　 　　高中毕业我就工作了，常想着要报答母亲，给她买些吃的穿的送去。可是母亲仍喜欢简朴生活，每当我给她买回新衣服、新鞋，她总是先收起来，说旧的穿着舒服，贴身。每次回到家里，母亲总是准备好了饭菜，水果；找借口洗我的衣服。离家时我总不能抬头看那扇窗子，因怕母亲遮掩躲避会闪了身体。 　　 　　一群白鸽打破了静止的画面。今夜不是冬至么，我想，母亲该是快回来了，母亲，你是快回来了吗？来生我愿我们母女仍有这样的缘分，做孩子的当然太有福了些，要不，如果可以，换母亲作我的孩子？现在就当你是我的孩子吧，让我来照顾你，爱你，能吗？！ 　　 　　女儿 　　 　　 2009.12.21 冬至夜

原文2009-12-21 发表于http://lxhdddbb.blog.163.com/blog/static/748721722  浏览：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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