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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心愿

顾晋

  今天是个不平凡的日子。在中华医学会5层会议室,正举行着一个庄重的仪式。内容是由中华医学会新一届的部分专业学会主任委员就职仪式。中华医学会的领导班子的在京成员出席了这次会议。我作为肿瘤学会的主任委员参加了这次会议。会上,当我从中华医学会副会长刘彦飞同志手中接过主任委员证书的时候,心情非常激动,刘会长还开玩笑地说,“顾晋的父亲顾方六教授也是我们过去泌尿科的主委,这是两代人的主委啊”,参加这次就职仪式的中华泌尿外科学会主委叶章群教授也走上来和我握手,他说,:“您父亲和我的导师周泗维教授关系非常好,祝贺你!”“你是父亲的骄傲!”同行们说,此时此刻,我想起了我的爸爸。
  是爸爸给我当医生的勇气,给我当医生的信念,教会我如何当一个好医生。爸爸是个泌尿科大夫,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爸爸是外科医生,每个周末都要到医院看病人。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爸爸是我心目中的偶像,也是我心中的灯塔。从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引导我培养我对医学的兴趣。记得那是我上小学的时候,爸爸得了肝炎,每天要打针,由妈妈给他打。但是有时候我非常有兴趣地在旁边观看,爸爸就问我:“你害怕吗?”“不怕”我说。爸爸说“那你给我打针行吗?”我当时一下傻了,愣了一会儿,我说:“行啊”,结果爸爸真的让我给他打针了。正是这些早期的“临床实践”造就了我得天独厚的职业训练,对我的人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在人民医院普通外科。当时三十多岁。医院中层干部调整,院里和我谈,从医院整体学科建设考虑,让我从胃肠专业转行到胸外科专业,并承诺給我科主任并送我到国外进修。我当时真的心动了,爸爸告诉我,“你的专业做的不错,不要换专业,作为一个医生基本功最重要,你还年轻,不要为眼前的职位所迷惑,只要踏踏实实地积累,你的专业一定能够成功。是种子,总会发芽的,你是金子,一定会发光!”,尽管科主任的职位与我擦肩而过,但是我的心里十分踏实,我默默地工作,暗下决心,今后一定以爸爸为榜样,做个成功的外科医生。
  1996年,爸爸当选中华医学会泌尿外科分会主任委员,当时我特崇拜我爸爸。我对他说:“爸爸,你当上一个学科的主委,是不是就到头了?”爸爸说:“孩子,你记住吴老师的一句话:医学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医学没有尽头。另外,你只要努力,没准儿有一天也可能成为一个学会的主任委员呢”。我当时根本不认为自己也能当上一个学会的主任委员。
  爸爸走了,那是我事业最难的时候。他得了胃癌。疾病的折磨是得爸爸非常虚弱。那时正是SRAS肆虐,我又在医院当副院长,负责医疗工作,每天忙的不可开交,爸爸尽量不麻烦我,每当我去看他的时候,都要问他需要什么,他总是摇摇头,说:不需要。后来我在他的日记本中看到,他是不想因为他的病牵连我的精力。2003年的十一,忙碌了一个夏天的我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人们从SARS中解脱了,许多人都议论着要在这个国庆节黄金周好好玩玩。可这时候,爸爸的病情已经很重了。那天我就和妻子商量了,我一定好好陪爸爸。国庆节第一天的早上,我就到了医院,爸爸见了我自然很高兴,还和我聊了一会儿。后来他困了就不知不觉睡着了。我一直陪在爸爸的身旁,爸爸一觉醒来,看到我仍然坐在他的旁边,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这是我和爸爸一起度过最长的一天。
  到那年的十一月,爸爸的病情十分严重,已经生命垂危,爸爸临走的前一天是周五,我记得特别清楚,我和爸爸本可以创造一个传说的,那就是,中华外科杂志在南京召开第?届编委会会上爸爸作为副主编,光荣退出,并要在会上接受中华外科杂志的荣誉证书,而我又是第一次新当选的编委也收到杂志的邀请。如果我们父子二人都同时出现在那个会议现场,一定是一个美妙的传说了!两代人想接力一样为中华外科事业辛勤耕耘,将是一个何等感人的场面。然而,那个晚上同样让我难忘。爸爸在北大医院他用毕生精力奋斗的病房内,走完了他人生的最后里程。哥哥从美国飞来看爸爸,看到爸爸的情况不禁失声痛哭,爸爸在最后日子了,还一直挂念着泌尿所,他在病榻上还给所领导写信,商讨泌尿所的未来和人才培养。那天晚上,爸爸的病情突然恶化,泌尿所的领导也紧急从南京赶回病房,那天晚上我陪爸爸走过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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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选评论
叶颂平文选评论(评论于2014/1/24 22:19:27
访客文选评论(评论于2013/7/6 11: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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