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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益纪念馆

凝望天空

儿媳:陈玲

  暮色在冷雨中降临,凝望天空,天上竟然没有星星,为什么没有升起属于您的那颗星星!我知道您还在徘徊,您还舍不得离开!您在和我们捉迷藏!可是您又在哪里?我的公公,我的第二个父亲!
  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就说我们爷俩投缘,那时,您的眼睛还能看得见,您和我谈论琅琊山,您和我谈古论今……您把我当作女儿,当作朋友。只是那时的我很少能静下来和您讨论时间长一些,每次都是匆匆来去,有时甚至是应付,您总是笑着宽容我。
  平时您和婆婆生活简单简朴,甘于清净。但是只要我们回去,您总是要婆婆做出许多好吃的,总是把几个哥哥姐姐都喊过来大家一起聚会。每每吃过饭,大家在院子里谈天论地,您就在旁边笑眯眯地聆听,对每家的每个人,你都要一一询问情况。我知道那是您最幸福快乐的时刻。您喜欢大家一起聚会感觉,您喜欢儿女和您一起叙话拉家常的情景,可是大家总因为种种理由和借口很少能完全聚在一起。每每过年的时候,您都会要婆婆置办许多年货,为的就是给我们大家聚会时享用,您和婆婆总把最好吃的好用的留给儿女!尤其是对我们,您总觉得我们离的远,我们不能如别人一样去当啃老族,因此每次回去离开时,您把能给的都给我们装上带回来。
  我不相信您真的离去了,过年时您还和我约定,要我暑假里给您过八十,正好和孙子升初中一起庆祝。我回来还不到一个星期,您怎么就说话不算数,您怎么能如此离开!
  十几年来,我眼见着您从健康、开朗、善谈逐渐苍老、失明、孤独。您把我当作女儿,我却不孝,因为不在一处,我很少回去看您,您却时时惦记着我们,每周都打电话来询问。我不知道双目失明的您要拨淮南的区号还要加上我家的号码这十一个数字,您要摸索多久,常常您打通电话了,我还不在家。您的惦记,您的牵挂如这千里电话线绵绵传来!以后您再也不会给我们打电话了!您怎么忍心对我们不管不顾!
  此刻夜色已经笼罩,凝望天空,依然没有星星,没有您的出现。是因为天黑了,您的眼睛看不到,您不能行动自如是吗?您一个人在茫茫中遁去,您孤独吗?您知道家人的思念和痛苦吗?儿女们个个哭得肝肠寸断,婆婆更是悲痛欲绝。最痛的是您的孙子,还有我那没有成家的小姑姐!您怎么狠心丢下这么多爱您的人!三天来我十二岁的儿子,您的长孙,宛若大人一般为您守灵,为您不吃不喝,为您痛哭流涕,为您长跪不起……您知道吗?每次回去,您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您都会让孙子在大衣柜上用小刀刻下身高,留您摸索。以后您孙子再回家刻下身高,谁能来抚摸!还有小姑姐,她和您相依相伴四十多年,她还没有成家,她为您做得、付出得最多,您怎么能安心离开!
  仿佛如做梦一样,您在逗我们大家玩,是吗?您藏在哪儿!
  天空里现在没有或明或暗,没有星星没有月光,没有童话没有传说,更没有诗情没有画意,只有一片漆黑!您到底在哪儿?您好吗?但愿走进天堂的您眼睛复明,可以看书,可以看到五彩斑斓,可以行动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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