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玛依大火十二年祭 　　 　　——“活的记忆，好比在树上刻的字 　　 　　 　　 　　那棵树愈长愈大，它身上的字也就愈长愈牢。” 　　 　　 　　 　　（一） 　　 　　那是十二年前的一场火 　　 　　两百八十八棵小树永远停止了生长 　　 　　那是从来都没有熄灭的一场火 　　 　　让我的心里写满了诅咒 　　 　　克拉玛依啊，我记住你不是因为你富饶的名字 　　 　　而是因为一场面目狰狞的大火 　　 　　那场火，是这个苦难民族 　　 　　永远耻辱的纪年 　　 　　 　　 　　（二） 　　 　　在这被苦难浸泡的土地 　　 　　我们唯一不缺的只有泪水 　　 　　灾难象被豢养的怪兽 　　 　　它们吹着口哨，无比自由 　　 　　它们掠过城市与村庄、矿山与学校 　　 　　它们运来火焰和洪水，制造废墟和黑暗 　　 　　它们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轻易带走 　　 　　就象狂风带走原野上的蒲公英 　　 　　 　　 　　（三） 　　 　　孩子们啊，你们来到这预伏着死神的剧场 　　 　　是为了歌唱课本里描绘的壮丽祖国 　　 　　他们喊一句“让领导先走” 　　 　　你们的父母就永远失去了你们 　　 　　可是孩子们啊，弱小卑微的生命 　　 　　从来都不配拥有纪念碑 　　 　　他们在你们仆倒的地上建起漂亮的广场 　　 　　只留下一堵白墙 　　 　　他们以为烟熏火燎的痕迹 　　 　　三百多条生命的呼喊挣扎 　　 　　只要用石灰就可以抹得干干净净 　　 　　孩子们啊，想到你们的冤魂 　　 　　还在那消失的废墟上日夜徘徊 　　 　　我就觉得自己活得象个懦夫 　　 　　 　　 　　（四） 　　 　　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 　　 　　孩子们，据说时间能稀释悲痛 　　 　　据说去看望你们的人越来越少 　　 　　你们墓碑上微笑的照片 　　 　　有的已经沾满灰尘，渐渐模糊 　　 　　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 　　 　　孩子们，你们想必能够谅解 　　 　　活着的记忆是另一场经久不熄的火 　　 　　是那样容易让人苍老和绝望 　　 　　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 　　 　　我只有这篇失重的文字，它们不能跋涉千里 　　 　　孩子们，今晚的小西湖墓地会不会下雨 　　 　　还是只有无言的月光，在又一个12月8日 　　 　　凄凉地抚过你们小小的坟头

原文2006-12-08 发表于一起说论坛  浏览：16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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