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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在距离她的九十周年诞辰差四个月的时侯离开了人间。不过我们按照这里的风俗习惯,在她八十八周岁时己为她庆贺了九十大寿。
三姨是不幸的,一顶右派的帽子,中断了她的事业的发展;而终身未嫁,使她在这世上走一遭,却只享有了半个世界。 但三姨又是幸运的。大学时代给她留下了两位终身挚友;十几年的教师生涯让她桃李满天下;而她的姐妹及姐妹的孩子们对她的爱让她也获得了家庭的温暖。 翻阅三姨留下的照片,品味着三姨在人间的九十载,人生中的动人之处逞现在眼中。 大学时代校园处处留下了她和她的同学们的倩影。在那个时代,她结交了两位终身好友,三姨保存了多张三位同宿舍好友的照片。其中还有四姨和她们三人在一起的照片。而在将近半个世纪后,这三位年过七十的好友共同游玩了九寨沟,爬上了峨眉山!看那张登上峨眉山的照片,她们豪气满怀地享受着那一览众山小的磅礴气势!我想,那一刻,她们一定感到又回到了她们的青年时代! “十年动乱”之后,她的大学同学经常聚会,有朋至远方来,聚会;中国药科大学五十年、六十年校庆,聚会,不亦乐乎!记得大约是一九七九年,三姨请老同学吃饭,我先生充当厨师兼服务员,忙前忙后,烧菜烧饭,倒茶添饭。回家后自我调侃地说“来的都是教授、研究员,我这研究生只能烧烧饭、倒倒茶了”。 每年三姨都要收到来自远方的问侯,直到今年去逝,我们把贺卡放在了她的灵位之前。 三姨曾任校长,后又做了十多年教师的药剂学校(在“十年动乱”后期搬离了南京),成立了师生联谊会,三姨是少不了的一员,活动频频。她的学生对她十分尊敬。记得八十周岁那年,尽管我们家人前一年己为她过过了生日,但学生知道后,硬要将她拉出去又庆祝了一次,所赠送的一幅大大的“寿”字,一直掛在她的卧室里。2003年,八十七岁的三姨因骨折过行走不方便,可从外地来宁的学生,硬是叫了出租,前呼后拥地将她带到饭店聚会! 三姨是我们家庭的一员,每一次全家福都少不了她。母亲去逝后,她严然充当了母亲的角色,而在她行动不便时我们也象子女一样地召顾了她。每次住院,当我们说她是我们的姨妈时,总会令周围的人感叹。不用改换称呼,在我们的心中“三姨娘”这个称呼是刻骨铭心的! 亲情、友情、师生情伴随三姨走完了她九十年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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