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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时光就这样流走,怎么也难忘记你离去的容颜。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离去的容颜 或许明日太阳夕下倦鸟已归时 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 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 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过去的好时光就这么流走 永远无怨的是你的双眼 代题记 好“时光”一去不复返 平平常常的一个清晨,当千家万户刚刚度过一个安宁的早上时,袁时光走了。 离开了白发苍苍的父母,离开了相爱七年的女友,就在34岁生日前20天的日子,就在距离派出所200米的地方,就在他为之努力工作的管区内,袁时光缓缓地倒下了。 也许,当最后时刻面对路人焦急的询问时,时光想说声“对不起”,对年迈的父母,对相爱的女友,再也不能和他们一起牵手走过似水年华了。可是,他再也说不出话了。鲜血缓缓流去,是对生命最后的眷恋。带着深深的遗憾,他走了。 从1994年4月到2000年4月,从通过第一门课程“正常人体解剖学”到今年通过“方剂学”,时光青春中最美好的日子是与自考相伴的日子。要不是工作忙,也许他早已经通过了最后一门课程“西医内科学基础”,2000年已经是第二次考这门课程了。“他再也不能去考试了。”亲人痛惜着。 时光和女友曾经相约下一年考完自考中医专业最后一门课,就去了却多年夙愿——登记结婚。如今,这却成了横亘逝者、生者心中最大的遗憾…… 父母眼中的儿子——好学的孩子 听到这个令人心碎的消息,老父亲惊呆了,许久以后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楚,失声痛哭。半月之内,先送慈母又别孝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父亲袁起成记得他的三儿时光初三毕业后,特别想上高中,可是家里十分困难,时光初中毕业就参加了工作,在335路公共汽车上当了一名售票员。好学的时光利用业余时间修完了高中课程和大专课程。父亲说起三儿时,眼中仍有无法压抑的悲痛。他说,时光的曾祖父是原通县的老中医,给人看病常常不收钱,后来有两代没人学中医了,时光感到非常遗憾,他自己又喜欢中医,就开始自学,家里有很多他背书时写的笔记和草稿纸。在父亲的心里,儿子们的分量是一样的,只是这个三儿性格沉静好学,颇有祖上遗风。而老伴儿最是疼爱三儿,说到这儿,老父亲的声音哽咽了。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袁妈妈拖着生病的身体走进屋子。她手上拿着一个放着袁时光照片的相框,有点儿蹒跚地走到床前,慢慢把相框靠墙正放在床上,喃喃地说:“时光不在这儿,我放张他的照片在床上。”放好后,她微斜着头,定定地看着儿子,鬓角一缕花白的头发滑下来,她抬手拂了两次也没有拂上去。大家看着她,没有人说话。 手足眼中的兄弟——只知道读书 大哥提起三弟,“时光这人最敬业,从没因为学习耽误工作。我给儿子买学习机后,时光也跟着学。后来有电脑了,他又开始学上网。没事儿总劝我也参加自考,说这个文凭硬,能学到真本事。” 四弟袁明辉为他三哥叫屈。“他吃没吃、喝没喝、玩没玩,真是太冤了。整天就知道看书。我基本是上午睡觉,下午和晚上工作。经常是凌晨两三点回来,老远就看见家里亮着灯,进屋一看准是我哥在看书,回回都这样。甭管天多热,中午我走时,他都是在那儿看书。” 老五红着眼,“他自学针灸后,邻居谁有点儿小毛病,他就给扎两针……”说到这儿,他哽咽了,“我不常在家住,可三哥只要看见我,就劝我多学点儿东西。我打算把刚开的美容美发厅卖掉,也去当个好警察。这是延续我哥的理想,也是表达我们兄弟感情的最好方式。” 同事眼中的战友——挤时间啃下十门课 在派出所和管片里,时光对待工作认真是出了名的。单位食堂11:30开饭,他从来没有早回来过。工作多年的同事林建说:“值夜班时如果没事,大伙就看看电视,打‘升级’。时光很少看电视,也从来不玩牌,他都是闷在屋子里看书。逝世时,办公桌上还放着他喜欢的医书。” 所长黄卫华说,公安民警要学习得组织批准,时光为了参加自考中医专业学习,先后找过他好几次,保证不耽误工作。看他实在喜欢,所里才批准他学习。谁都知道,警察工作忙,自学考试难,可时光硬是挤时间一门一门地啃下了10多门课程。 老师眼里的学生——不断追求向上 2000年7月25日,袁家接到一个电话,是时光的自考辅导班老师打来的。这位只因偶然几次代课就和袁时光相交莫逆的老师说,时光“特喜欢中医,也挺刻苦的,学得真是不容易。他这人特别正直,一身正气。中医讲究悬壶济世,救人危难。这孩子特别仁义,特别适合学中医。不能用世俗的眼光看他。他学中医对工作没有直接的用处,他已经有了夜大文凭,如果为了文凭,还参考自考干什么?他把自己的警察工作看得特神圣,说‘在一方水土,保一方平安’。他在追求知识,为的是先充实自己,再帮助别人,学了知识给周围的人治病。” “我们是半师半友。辅导班上课他经常不来,但他会在课下主动抄笔记,有时我会在聊天时冷不丁抽查一下,‘什么是归经?’记不全我就训他,他却总是憨厚地一笑。每回我这儿的《北京自学考试报》他都要看,有时上面并没有中医专业的辅导文章,他说还有学习方法。” “我一直给他泼冷水,劝他别学了。既跟工作无关,又耽误时间,影响休息。他却从没放松学习,也没给自己降低要求。总是那么简朴,老穿一条绿警裤,上辅导班买书却从不吝惜。”“他总是在顽强地追求一种东西,非常坚定。特别希望学好中医,为管片的群众解决生活上的小困难。”老师这样评价他的学生。 学友眼中的同学——不靠聪明靠勤奋 “他并不聪明,但很勤奋。刚开始参加自考时,大家都挺认真,但是过了一年半载就放松了。他不。他干什么事情都非常认真,有时加班没听课,他就赶到其他班听课,补上笔记,下课追着老师问这问那的。”这位同学哽咽地说,“课本印刷有错误,他向老师提出来,老师说你知道就行了,他回答‘我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希望老师跟同学们说。听完课下大雨,我说开车送你回家,他不,他还要骑车回去接班。现在有几个人能像他这样学习。” “我这人和他没法比。他学中医,是为人民服务。给周围人治病,从不收钱。有一次到单位找他,晚上10点多了他还在给人制药,做出来马上就给送家里去了。” 女友眼中的爱人——在我心里,谁也没他好 在袁时光平常学习的简陋小屋里,仍保留着他离去前的原样,桌子上摆着用各式矿泉水瓶装的中药,瓶上写着“白术”、“防风”等药名,桌上还有一架静悄悄的天平和一堆方便面,床底下放着一个刚买的用来碎药的“食物搅拌机”。墙上挂着几幅中国字画,桌子的角落里还有一把破二胡,旧书橱里放满书籍。小屋里惟一的家用电器只有一台旧电扇。 坐在面前的女孩看上去苍白而憔悴。她的悲伤没有人可以抚慰,她说:“在我心里,谁也没他好。现在走到哪儿都是他的影子。”七年相依相伴的幸福如今成了刺痛的片片记忆。女孩说起她的爱人,仿佛又见昨日好时光,说说笑笑一块儿去买书,时光打电话来叫她快看看电视里播放的《在日本留学的日子》…… 她说:“以前在这儿学习,我常常跑去看电视,他就坐在这儿看书,一动不动。有时偷懒,他就说,得静下心学,吃点儿苦这次就考过了,省得下次费劲。考试前我说不过来了,自己复习。他就给我打电话,‘过来吧,你在,我看书更有劲。’我们互相提问复习内容,那些药方他竟然一个一个地背。他学习不为名不为利,这种人在生活里真是恐龙了。” “时光不是不爱玩,他是没有时间玩啊。”心痛的女友呜咽着。她了解的时光,不仅对中医如痴如醉,还热爱京剧、滑冰、旅游。如今,时光留下的照片,绝大多数是他仅有的两次旅游中的留念。他不是不懂生活,只是由于宝贵的时间所限,无法顾及罢了。 同事捡来两盆花,已经半死不活了。同事说,不行就扔了吧。时光着急了,“别扔啊,好歹这也是一个生命啊。”他精心伺候,不久,花重又发芽了。 这就是时光,一个珍爱生命的年轻人,可是他的生命却一去不复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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