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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吾父李公生智大人

儿子的回忆

李建明

  亲爱的父亲:
  
  请原谅儿子的不孝,隔了这么久才再次给您写信,虽然不是白纸黑字——那种您所熟悉的书信的样式,但儿子写信时对父亲的悼念之情却是有增无减。
  
  亲爱的父亲,在童年的回忆中您的形象是模糊的,只是依稀记得您每次回家时总会带回很多好吃的,“父亲”一词给我的最深刻的印象是隔若干时间就能饱尝美食的期盼。尽管有美食填口,但在那样一个年龄段的、无知的小孩子,对不常见面的父亲应该是有些许心理上的距离的……
  
  大概4,5岁的时候,您带我到西安,哥哥当时已经接班,您却留在工厂里继续工作,我在你们的宿舍里,趴到窗台上看新鲜,却把钥匙甩到楼下的落叶堆中,给您和哥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您没有责怪我,依旧兴高采烈地带我到处游玩,那一次,你带我上了钟楼,去了大雁塔,为了坐当时很新鲜的双层602路公交车,我们从火车站一直坐到纬什街。至今我还记得您带我到东门外老孙家泡馍馆吃饭时,富有传奇色彩的泡馍和不远处的古城墙在孩童心理留下的奇异的感觉。我也记得您脸上流露出的一个父亲带着子女看世界的那种满足和惬意的笑容……
  
  直到您退休回家,我才真正感受到父亲对儿子的包容和呵护,也许是因为我是子女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也许是因为您在开始逐渐老去之时自然产生的对子女的宠爱之情,总之,您的小儿子开始有了有父亲撑腰、有恃无恐、藐视万物的张狂岁月。现在还清晰记得母亲责骂我时,您把我护到身后,责怪母亲的身影……
  
  随着我逐渐长大,初中、高中直到大学,不错的成绩给了您更多溺爱我的理由,而我,自以为聪明的我,却慢慢忽视了您越来越衰老的笑容和身影,只顾沉浸在自己不知所以的世界里……
  
  大学、工作,我的生活越来越糟,时间越来越少,您衰老的速度却似乎越来越快,偶尔回家,总能明显地感觉到您的面容更加苍老、背脊更加弯曲,但您的笑容,见到子女回家的那种喜悦之情,仍如往日一般灿烂。
  
  儿子真的不孝,直至您猝然离去,仍然没有足够清醒地意识到随时可能来临的病痛会这么快把您带走,看着您受病痛之苦,看着您急于握住我们的手,亲眼看着您承受手术之痛,想起和哥为您擦拭身体以图降低高烧带来的痛苦,想起所有人的束手无策,想起第一次看到哥失声痛哭,想起姐擦拭不尽的眼泪,想起母亲瞬间无比苍老的背影,我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无知和愚蠢……
  
  苍天无眼,您本该安享天年,却匆匆离去,让子女们无法回报养育之恩,也许是老天要惩罚您的不孝之子,让我永远无法卸下满心愧疚和追悔之情……在您有生之年,为了家庭,为了子女,辛勤一世,劳作一生,儿子却没能给您磕一次头,如今儿子纵然磕破头颅,哭干双眼,也无法再换您笑容重现了,尽管如此,请您允许儿子向九泉之下的您磕头,希望您泉下有知,接受不肖子的忏悔。
  
  每次遥念父恩,每次灵前垂泪,都是儿子永远的思念,我亲爱的爸爸,我可怜的父亲,您的儿子在回想宽大深厚的父爱,您的儿子在呼唤他亲爱的父亲,您,能感受到吗?您,能听到吗?
  
  ……
  
  如今天人永隔,满纸思念,却不知道该寄往何处。父亲大人,儿子只希望您在九泉之下,卸下对亲人和家庭的重担,不必再担心子女的工作和身体,我亲爱的父亲,您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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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置 修改 撤销 录入时间:2005/10/18 0: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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