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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墓志铭
先考路公鸣岐,生於1930年9月15日。因病於1995年5月15日抢救无效,与世长辞。似天崩地裂,令儿悲痛欲绝。 忆父一生历经坎坷,勤奋好学,从事教育和医务工作,鞠躬尽瘁,福泽桑梓。先父17岁参加革命工作,为临邑师范校长之警卫员,后入校就读,毕业至理和乡小学任教。文革期间因病回家修养,遂奋发学医,孜孜不倦,学成从事医务工作20余年。风来雨去,送残月迎朝霞,诊病救命无数,医德高尚。为众人称颂,,儿之楷模。 先父一生生活困苦,省吃俭用,竭心操劳,抚养八个子女成家立业。其恩德令儿没齿难忘,只可惜,未待儿尽孝竟撒手西去。顿觉如天柱崩塌,大河飞泄,肝胆俱裂。 无以为孝,特泣血立碑,以谢先父! 1995年6月19日立 父亲1 国庆节放假,我中专还没毕业。一天早晨,父亲叫醒了我,那时大概两三点钟,让我和他去酒厂拉酒糟喂猪。 父亲赶着牛车,我把尼龙包铺在车中,就又睡意朦胧的躺下了。 好冷啊,我团起了身子,父亲叮嘱着别睡着,会冻着的。我嗯了一声,一会儿父亲又问,睡着了吗?我差点真睡着,父亲一叫又清醒了点。牛不紧不慢的走着,父亲又慢慢讲起他年轻时去禹城拉石灰的事。我躺在牛车上,看着两旁树中间那窄窄的天,天蓝蓝的,星星好像也怕冷,都躲了起来。树中间的天象蓝色的瀑布,时缓时急的流着。我的大脑也象冻住了,父亲那娓娓的声音象来自天外。远处灯火稀疏,路上几乎遇不到人,偶尔有汽车开过,过后又是一片寂静。 到了县城,天微微亮,来到酒厂门口一看,还没开门,于是把牛拴在门口一棵大树上。见酒厂对门有家旅社,门外有个将熄的火炉,父亲叫我过去围着炉子烤火。一会儿,旅社门开了,走出一个妇女,开始重新鼓旺炉子。父亲问“你们也起五更?”那人冷冷的答了声。又烤了一会儿,父亲自语象对我又象是对那人,再过一年,你们就行了。我听出来,他是在说我再过一年就毕业了。自从我上了中专,父亲常在别人面前提起我,把我当成他最大的骄傲,可我知道这在别人眼里算不了什么。父亲又是在向那妇人炫耀我,我窘的嗯了一声,赶快回到车子前。父亲说:“再烤烤吧,”我说:“不冷”我心里真难受,怪自己无能,没做什么大事,让父亲骄傲自豪。 等了会儿,父亲见有人上班,于是就从小门进去,找我一个叔伯姐夫去了。天亮了,父亲从酒厂出来,脸红红的说:“你哥给我倒了一桶盖酒,酒劲真大喝的有点晕”。脸上现出无限的满足和欢娱,我心底一阵酸楚,多么容易满足的父亲啊。 大门不开,牛车进不去。父亲又找着看门的,那看门的老头挺着胸,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态。父亲也许因为冷,弓着背笑着递上一支烟,那人说:"也就是在这里,在大街上碰见也许连句话都不说"父亲仍陪着小心说:“哪能哪能”那人叼着烟开了大门,车子进去后又关上了。 到厂里装了酒糠,父亲让我先回家,他要等到人家八点上了班,写了单子,才回家。 父亲回家时,我早已吃饱饭了。 谁知道,那竟然成了我和父亲最后一次出门,了。再也没有,也不能和我拉酒糠去了。 父亲,他永远活在我心中! 父亲2 父亲挺,反正他对孩子们来说挺和蔼,没个大人样,不像有的父亲。孩子在他面前吓的大气也不敢出,我们甚至能和他开玩笑呢,为此母亲常批评他,你看×××,多象个大人你!整天嘻嘻哈哈的。爸爸呢当时好像觉醒似的,还沉思呢。可待不多长时间,就又反常了。 父亲有什么事,无论喜忧还是怒,都能从脸上看出来。看见什么事好或坏,总要评论一番。听见什么都会尽快说出来,甚至母亲不让说的机密,也会毫不保留,比如给儿子找哪村的媳妇等等。也许心无隔夜事的缘故吧,人快六十了,头发虽然稀疏,却没有一根白发,母亲年龄比父亲小,可头发已经变灰了。 父亲是老中医,医道还算高明,因此在孩子们的鼓动下开了个药铺。经济社会吗,药铺的名字叫"迎春药店",取妙手回春之意。开张以后,赊账的太多,父亲也不愿为这几块钱去要帐,不到一年就倒闭了。父亲从此只看病不卖药,无帐赊也就不存在要帐了。(看病开方不收钱) 回想起这些事情来,已是二十年前了。想起父亲,泪水不觉流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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