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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亲--范德仁网上纪念馆

对父亲的思念是一首沉痛的悲歌

富蓉

  -----谨以此文纪念父亲逝世2周年
  
   谁能不顾自己的家园,抛开记忆中的一切?!
   2003年5月12日晚爸爸被腹部剧痛折磨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妈就电话联络叔叔叫车把爸第三次送到县医院去,当天县医院给予紧急止痛措施后再次抽血化验和B超病因。5月14号化验结果出来了,医生告诉叔叔爸爸的肝部发现疑是癌细胞光团,震惊的叔叔不敢相信三年前大哥因此病去世,现在二哥又是患上相同的绝症!镇静下来后他回到病房对妈说爸肝脏有点小问题,明天再做加强CT检查。妈妈听到此话当场就感到阴影笼罩,弟弟打电话询问爸爸的病情时妈就痛哭失声了!弟弟接着就打电话给我,说爸爸倒底是怎么回事反反复复去医院检查一会说心脏早搏一会说是十二指肠溃疡一会又怀疑胆囊炎,他说监狱里这段时间因非典实行管教人员半个月上班半个月休息,上班时间内监狱长一早就下令不论什么事严禁请假,现在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语气中急得他在跳脚。
   5月14日上午上班我忐忑不安,我知道爸在县医院做了加强CT检查,中午打电话给叔叔询问爸爸的病情,叔叔含含糊糊说没完全确定病因他不能随便下决论,我说根据爸爸的病况我在网上查找到相关资料,很符合肝癌的特征,叔说那又能怎样呢?又叫我在外面安心工作,放下电话我觉得事情不妙,就发信息再问叔叔,医生是怀疑爸肝硬化、肝腹水还是肝癌?叔叔没回话,我一个下午更是坐立不安。晚上得知弟弟终于请到假回到县医院父母身边,我又打电话又发信息去问,但他与叔叔一个口气含含糊糊的,我用手机发短信说爸爸究境怎么样不要隐瞒我,他回复明天去龙岩医院再确定,我又问是县医院要求转院的吗?回复是“县医院没有办法”“你是做大姐的你要顶住”!至此我确信爸得病是肝癌无疑了!犹如晴天劈雳我倾刻瘫软下来,爸爸一向这么好的身体连感冒都没有过的为什么会绝症降临在他身上?而他才五十岁!怎么也无法想象在我天天关注伊拉克战争与肆虐横行的非典病情的同时另一种可怕的灾难已悄悄降临到我敬爱的的爸爸身上降临到我们家来!
   因为传染性极强的非典型肺炎导致全国上下一片恐慌,(广东、香港、北京是疫区,每天都许多传染病例和死去许多人,回去的人都要体检和隔离,据说有人从东莞还是深圳偷偷回去未按规定体检和登记的,马上就有人举报到公安局派人去抓回隔离),我不可以在这非常时期随便请假家人也不希望我现在回去。不能回去看看我就疯狂上网查找资料,一有空就在网上泡着,找到的相关资料统统打印出来然后再传真到弟弟单位里给他们了解和参考,协助爸爸治疗,哪怕是延长他三年二年或者是多几个月的生命也好啊!
  5月19日爸在龙岩第二医院做了肝穿检查。
  5月23日做了插管介入治疗手术
  5月24日到29日术后反应强烈:头晕、恶心、呕吐、乏力、无食欲
  6月1日我终于请假回到爸病床前,看到爸瘦到很多但精神还不错,看书报、上街都可以。我们都希望第一次手术后病情稳定了爸爸可以在6月3号出院回去过端午节,但医生说要等到6月6日术后复查结果出来再出院。 6月5日全家准备爸明天出院回家,但傍晚时爸打电话回家说明天不可以出院,医生说复查结果白血球偏低还要住院观察。全家的心情马上低落下来,爸本来因可以出院很高兴的突然又节外生枝也心情不好,而阿秀也打电话回说爸因化疗开始脱发了。
   6月8日我一周假期已到,万般不愿离开家的我在爸妈的劝说下回公司去上班,路上我总在悲痛地想亲爱的爸会不会突然离开我们一去不复返?
  6月11日爸经过几天用药医院同意出院了。
   6月12日回到家后的爸爸病情不稳定,6月13日妈妈和妹妹描述他小便很少且很黄,阿桂还接过电话沉痛地说摸了爸爸的腹部很硬,要我打电话或上网询问肝癌病友网站的陈振风医生是什么原因,我马上打电话到广西咨询,得到的结果是病人已有腹水症状了,需想法排尿,否则不出三二天腹腔积液多了肚子就大起来很难治了,我接着就打电话回家叫家人晚上要找点利尿西药给爸爸服用,时间不能延。
   6月14日中午我电话回家了解爸病情,妈妈又沉痛地说发现爸皮肤很黄了,在一周时间内头发也几乎掉光了,还是腹胀不能进食,也要我上网查询用什么药来治黄疸。得知此消息我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了,不用再上网查询,从我之前了解到的情况就是病人介入后一个月出现黄疸就是说明已病危了!尽管如此我还是给陈振风发了邮件,然后我打电话到肖良锋舅家要他帮忙问县医院的院长(他同学)爸这种情况是否可以打利尿针以减轻他腹胀的痛苦。我与舅妈通话说到爸的病情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我说我在家里所有人的面前一滴泪的不敢掉,强忍着悲痛一天二三个电话总是不断给他们希望给他们增加信心,可是我的眼泪都只能往肚里咽…, 舅妈在电话那头也悲痛的劝我要保重这样的病谁也不舍得不希望发生,可是我们都不能为他分担一点病痛…有什么办法?!永远记得这个中午,我趴在电脑前在半个多小时的通话过程中都是痛心的断断续续说不出话来,有同事和一个台湾的李副理站在我身边询问我怎么怎么啦,我始终把头深深埋在电脑台下没抬头,我知道他们都清楚我是因为什么而悲伤,可是同情的眼光和询问又怎么能够减轻我即将失去亲人的痛苦???!!!
   6月15日二个舅舅舅妈几个阿姨等许多亲戚都到我们家去探望从龙岩二院回来的爸爸,中午我与爸爸通了电话,感觉到他虚弱极了,我强忍着泪说爸爸您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有信心与病魔作斗争,我们一直在帮您渡过难关,您看每天都有那么多来看您那么多人关心您呢!放下电话我感觉到自己也虚脱了……
   6月16日阿桂请假一周后回去上班了,义宏弟弟又从监狱赶回家来接替协助照顾爸爸。连续几天爸的病情都很糟糕,而每天都有很多人赶来看望他,每个人在病床前看望安慰后都满脸的悲痛。大家都很担心爸的病情会在突然恶化时没有医生在旁做紧急处理会永别人间,而爸也还念叨着还要回龙岩二院去,综合二种原因在6/19日爸在一群亲朋的护送下二进龙岩医院,这次开到了单人房条件好些期望给他带来安静些的环境养病。
  6月20日开始医院每天给爸挂点滴“白蛋白”“爱迪”,高额的费用仅是延长病人生命的营养液作用而已,对其它方面已无济于是,所以爸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但在6月26日晚我打爸爸的手机阿桂接的电话,却听到爽朗的笑声,问她在哪,说和爸爸妈妈在医院外的草地上乘凉,爸爸今天的情况很好,吃了比前二天更多的东西精神也很好,所以现在出到外面玩玩。然后我又和爸通了话,果然声音都宏亮些,这一天是我们一个多月来最开心的一天。
  好景不长。6月29日开始每天傍晚爸开始出现高烧又出汗的很历害。
   7月1日这天更是达到40度,阿桂去买了很多袋装的冰豆浆及取来冰块给爸辅助降温。我在电话里面清楚地听到砸冰块的声音,我的心也跟着一声声狂跳。(我清楚地记得这一天小曾也因酷暑发着高烧,妈妈在电话里也不断询问他的烧退了没有!)从这天开始爸的病情恶化的更快,癀疸、腹水、消瘦、恶心、发烧、肝硬化等所有的并发症都有,整个人都没了从前的样子,还要忍受着饱胀又没有大小便的痛苦。而全家的精神压力限度都到了极点,天天眼泪汇聚成河,看到听到医院的肿瘤科病人天天都有突然离去的更是所有人都提心掉胆过每一分一秒。姑父叔叔建议还是转回县医院去离家近些,也比较多人照顾得到。妈和我们都同意,就和医生商量着由院方出面去和爸爸说带药转回县医院去费用低些,等病情稳定时再回来做第二次介入手术,爸还信以为真说“那就生活用品还放在这里留着下次回来时用”,旁听的人都强忍着眼泪说有车没关系一起带走吧,亲爱的爸爸哪里会知道他已不可能还有再回二院的机会? 7月5日,带着无限悲哀把虚弱的爸爸从市二院转回县医院。
  7月8日,转到县医院几天的爸爸不停的打嗝,腹胀的更历害,根本就不敢吃东西,看到亲人那么难受我们痛苦极了,知道亲人再也没有希望好转,悲痛欲绝的我们只祈求不要让他太痛苦了!妈和未成家的弟妹们每天在电话里向我讲述着情况,要我上网查询有什么方法可以减轻爸爸的痛苦和什么东西可以开胃让他吃点东西?(他们在医院里看到医生对绝症病人的冷漠更加绝望无助,只能借助于无声的网络世界获得一点点可怜的帮助!)当我告诉他们用酸奶试试后没多久就接到电话说爸喝了二小瓶100mml,见他喜欢这个口味之后几天就常给酸奶他喝。
   离家一个月没有看到父亲了,每天都是在电话里了解情况,想象着被癌魔疯狂吞噬的父亲心里的苦痛无法形容。7月10日去买了 7月15日晚回家的车票,可是因种种原因妈妈又不让回去,这张没有剪齿的车票啊浸透了我疯狂落下的泪!
   7月18日我给关心我的朋友发了以下邮件:
  父亲的病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了,母亲在绝望之余也痛苦的劝我们要保重。现在在医院躺了二个多月了,癀疸、腹水、消瘦、恶心、发烧、肝硬化等所有的并发症都有,整个人都没了从前的样子,怕是捱不了多久了。
   前段时间父亲道出了最后的心愿,想去厦门看看和坐飞机去杭州西湖看看,说厦门离家那么近都没去过,说这一生还没坐过飞机,悲痛欲绝的子女欲想方设法了却他的心愿,可亲爱的的爸爸已寸步难行了,这无法了却的心愿将是我们永远的痛。想去年五一期间,我打电话叫他与我妹送我的儿子一起出来玩一下,父亲就和我的姑姑来了三天呆不住急匆匆就回去了,没想到他第一次出远门也是最后一次出远门。往事如梦如烟一点一滴都是痛苦的回忆……
   7月20日晚我再次买了车票于第二天早上到站,弟来接我,再也没有了往日接站的欢笑一路无语直奔医院
  到了住院部门口下了车我却迈不动步伐!艰难地到了病房,我在门口看到妈都未开口泪先流!弟在催我进病房,我进去张望问“爸在哪?”顺着弟的手指,我的天!我看到了与一个多月前完全是不同的爸爸!曾经高大状实的爸爸被癌魔疯狂折磨成了当年七十多岁爷爷的模样!看到的瞬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只见坐在床前椅子趴在床沿枕头上的爸瘦弱的四肢软弱无力,听到我喊他的声音抬头看我的动作都很吃力!我挨着坐下一边跟他讲话一边背过脸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坠落!我翻着一个在深圳的朋友特意寄来的杭州和厦门彩色风景导游图给爸看,说:“爸,你看多么美丽的风景区啊,这是你很想去的地方,你赶快养好病,叔叔女儿考上杭州大学了,九月份开学叔婶要送她上学时我们也带你一起去玩啊!”我清楚地记得爸当时低声说“到那时(九月份)再看吧!”丝毫没有一点再也没有机会前往的语气。
  虚弱的爸爸随时都可能突然离世,按叶落归根的风俗,人走的时候一定要在辛苦营建的家中最好。7/25日,在县医院住了18天的爸爸在亲朋的建议下从县医院转回了家里,出院的时候又是哄骗他回家更方便照顾,当时亲爱的爸爸又一次提出把伴他住院了一段时间的小电视不要搬回家中,留着他再次住院时消磨时间!大家个个如哽在喉不能再说些什么……爸一回到家中,妈的亲生父亲八十多高龄的外公一听说就在一个小时内就赶来了,立在床前看到爸脚肿如馒头,便府下身去握住爸的双脚不停地按摩着老泪纵横(此幕情景每次回首都一定令我悲痛至极, 八十多高龄的外公啊给我重病的父亲按摩脚!)!7/26日,妈妈的养父母七十多高龄的外公外婆也赶来了,且晕车的外婆是在烈日下行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来到的!二个老人也是在爸的病床前潸然泪下,而后又转到躲在厨房悲痛落泪的妈的面前一声声宽慰……
  7/27日我的一周假期又结束了,但是爸如此恶劣的状况我迈不开离家的步伐我要电话延假!下午爸气弱如丝询问我晚上的车票买好没有,我哄他说叫同学去买了,晚上他又询问我你怎么还在家里不去坐车?我编造着谎言“今天下雨不走了,迟些天再走”爸又问那你买的车票呢?我转过身去泪雨哗哗,说,改签有效啊别担心……
  第二天,妈妈又流着泪劝我“你还是走吧,这样的状况不知能延续到几时,如果你爸真不行了再回来,一直请假别丢了工作,反正家里还有弟弟妹妹一起照看着。”
  7/29我离开了家回到公司上班,临行前我对爸说“爸,我去上班了啊,您好好养病,我过段时间再回来看您”爸侧卧着,翻转着身体都很困难,虚弱的断断续续说“不要辛苦的跑来跑去回来看了,反正就是这个样子”。这个时候,死神都在招唤了,亲爱的爸爸还用最后一丝力气说着为儿女们着想的话语,这就是父爱,说父爱如山此时此刻最能体现,而我,没有想到,这就是父亲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7/30下午5点左右,我在上班突然接到小妹的信息:姐,你快回来吧,爸快不行了。我站立着呆了十几秒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马上拔了电话回去,小妹说下午开始爸的情况就不妙了,四肢僵硬眼睛不转动没有什么知觉,妈接过电话强忍着悲痛说了一句“你爸就到这个时候了,你自己去安排回家来吧。”一个半小时后当我作好一切准备再次致电回家时,得知爸已永远离开了我们,而我,却没有看到爸最后一眼,没有目送亲爱的爸爸远行,时常想起都是觉得遗憾。
  8月1日,父亲的遗体火化,在短短的三个月内一个鲜活的生命在病魔的疯狂吞噬下眼睁睁的看着慢慢枯竭直至成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每一天都塞满了全家每一个人,那种无助那种凄凉永永远远都会深深烙在全家每一个人的心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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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文选评论(评论于2011/3/25 16:59:13
访客文选评论(评论于2010/5/26 16:35:24
ROGER文选评论(评论于2010/1/22 8:28:49
安娜点评44935号文选(评论于2007/11/27 13:5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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