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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活在我心中的爸爸妈妈

回忆我的父亲母亲

周术琴

  回忆我的父亲母亲
   今天是父亲的周年忌日,猛然惊醒,父亲去世已经一周年了。这一年过的真快,生活已经使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生活已经使我焦头烂额,狼狈不堪。然而疲惫的心并没有因脚步的匆匆而释放,对亡父亡母的思念也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淡忘,反而愈来愈浓烈,像冬天的凛冽寒风,一点一点吞噬着我的心;像一杯毒酒,销蚀着我的青春年华。独对孤星闪烁的夜空,我欲哭无泪。无尽的思念和感伤,只能埋在心底。天下之大,却找不到属于我的世界。父亲母亲,这个世界上曾经最疼爱我的人,虽然与我生死相隔,却永远活在我的世界里。我每天都能梦见他们,和他们说话,向他们诉苦,将所有的喜怒哀乐与他们分享。
  闭上眼睛,我依然能看见父亲扛着锄头走在乡间小路上的身影,消瘦但不失精神,父亲的精神状态总是很好,从不见父亲抑郁寡欢,也不见父亲愁眉不展,纵使我的家庭一度贫困交加。父亲的这种态度对我的一生影响都很大,很多同学同事都说我对生活的态度很积极、很乐观,我听了都付之一笑,我知道,是父亲影响了我,我也一直记得父亲曾经说过的话“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人生的道路上,充满荆棘和坎坷,只有积极的面对、勇敢的挑战自我,才能在逆境中成功,才能在顺境中超越。
  
  父亲不是爷爷的亲生儿子,在父亲出生三天的时候,我的奶奶就去世了,爷爷无奈将父亲送给我现在的爷爷抚养,那时候,父亲的养父没有孩子,所以对父亲还好,可是在父亲五岁的时候,爷爷有了自己的孩子,从此父亲失去了家庭的温暖。以至于父亲和母亲结婚后,爷爷都还欺负他们俩,使母亲忍气吞声身染重病,过早的离开人世,这也是我一直无法原谅爷爷的原因。
  而母亲呢,虽生在大户人家,却一生贫困。姥爷有三个太太,我的姥姥是最小的。在姥爷的十一个子女中,姥姥所生的六个命最短。小姨十九岁时因心脏病葬送了花样年华;四姨只活了四十岁,撇下三个年幼的孩子去了极乐世界;母亲呢,也只度过了五十个春秋,还未来得及享受一下人生,就带着遗憾和牵挂离开了折磨她五十年的世界。所以父亲一直说是姥姥的基因不好,要不别的姥姥生的姨和舅怎么都很健康呢?我心里很明白个中原委,却不好说出来。我知道其实父亲和母亲比我更清楚,只是他们不愿说,不想说罢了。
  母亲十一岁就到生产队劳动,养活一家人。那时的母亲在村里很出名,干活麻利快,年纪虽小,大人却落不下,小小年纪就能养活十几口的一大家子人,让人赞不绝口,母亲也觉得很自豪,只有大舅二舅他们在背地里嗤笑母亲的傻气。母亲的孝顺成就了母亲的英名,也使母亲成了文盲,这成了母亲的一块心病。但比起父亲来,母亲并没有多少遗憾,因为母亲小时候并不喜欢学习。可父亲不一样,他上学时是名副其实的优等生,次次考试名列前茅,高中毕业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一所重点大学。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父亲高高兴兴的准备赶赴梦想已久的大学时,一个噩耗传来,有人揭发父亲是地主的后代,是剥削阶级的传人,父亲的大学梦就此中断,而我所谓的爷爷也从此当上了老太爷,父亲却成了名副其实的长工。连带着母亲嫁过来后都备受欺凌,让两个姑姑奴役了好几年。
  印象中,姥姥是一个个子不高,脑后梳着髻,经常穿一件土蓝色对襟大褂的老太太。瘦瘦的身材,嘴里总叼着一根烟袋。据母亲讲,那根烟袋很有来头,烟袋嘴是上好的玉做成的,那还是姥姥出嫁时的陪嫁品呢。不过,那时候我并不懂得玉,看见了觉得跟其他人的烟袋没有多大分别。姥姥的烟袋和柜底的首饰是几个舅妈和小姨的争夺对象。在姥姥临近咽气的时候,二舅妈趁人慌马乱之际神不知鬼不觉的顺走了那根烟袋,从此那根烟袋消失在茫茫世界里。后来,五姨气势汹汹的找母亲问烟袋的下落,母亲只摇头不语。岂止是烟袋,就在舅妈们抢夺姥姥的那些金银首饰时,母亲都装着没看见,躲一边避嫌去了,所以当四姨和五姨找不到那些首饰,二舅妈在旁边阴阳怪气的时候,母亲在心里笑了,笑人的贪婪、笑人的卑劣。母亲一生虽贫困,却没有求过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姥姥去世后,母亲就很少回娘家,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没有娘家。我也觉得是,要不然,在我家里遭受重灾后,怎么没有人来慰问母亲呢?在我们上学急需钱时,他们都抢着诉苦说自己如何如何穷呢?
  父亲和母亲是及其孝顺的人,有时候我都觉得有些过火。爷爷如此对待他们,他们却不计较,有什么好吃的,先想着他。我们姐妹几个不理解,母亲就对我们说:“不管怎样,是你的爷爷将你们的爸爸养大的,我们不看别的,就权当是为你爸吧。”随着我年龄的慢慢增长,我终于体会到母亲话中的情意。那是对爸爸的爱,虽然爷爷虐待了母亲一辈子,但出于对父亲的爱,母亲忍了,忍的那么坚毅,忍的如此心甘情愿。
  父亲和母亲是从小定的娃娃亲,父亲的养母是母亲的堂姑,算起来,他们还是表姐弟呢,母亲长父亲三岁,所以母亲总让父亲叫她姐姐,而父亲坚持不叫,他们就这样争论了一辈子称呼的问题。直到最后也没有结果。不过母亲一直称呼父亲“老傻”,意指父亲傻里傻气;父亲称母亲“老赖”,因为母亲每次和父亲打牌都耍赖皮。在彼此的称呼里,我嗅到的是他们二十多年的相嚅以沫,是他们对彼此浓浓的情意。我一直很羡慕他们俩个人,恩爱过了一辈子,但也正是这样,母亲去世整整十个月,父亲就去了。我后来想,如果他们没有那么恩爱,父亲是不是就不会撇下我们,谁知道呢?也许吧!
  但父亲去世的那么快,和母亲的离开有直接的关系。母亲的风湿性心脏病二十多年了,父亲从不让母亲干重活,一个人将全部的家庭重担担负起来。父亲积劳成疾,日渐消瘦,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眼见父亲病体一天较一天沉重,母亲终于心力交瘁,心力衰竭而亡。据亲戚讲,母亲闭上眼睛的一刹那,父亲就晕倒在地上,从此后,病情日渐沉重,终于医治无效,在走完四十八个春夏秋冬后,去与母亲相聚。我一直固执的认为父亲就是去找母亲了,每想到此,我都会痛心,为父亲对我们的不怜惜、不眷顾。其实我知道,父亲是不愿意走的,因为父亲走的时候流的眼泪,因为父亲走的时候眼睛里无限的无奈与不舍。但是父亲已经早就做好离开的准备了,他怕高额的医疗费用我承担不起,他怕拖累他的儿女。父亲啊,一生都在为别人活着、都为别人想着,你为什么不自私一点?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想想呢?
  这就是我的父亲母亲,一对苦命鸳鸯,两个平凡的农民。他们的一生没有光辉的业绩可以向世人炫耀,没有特别的故事可以吸引世人的眼球,但他们的善良,他们的坚毅,他们的质朴,他们的纯洁将给后人流下无尽的思念和无穷的力量。
  斯人已去,生者何已!我有什么办法能让父亲母亲重生呢?没有,真的没有,因此我只能写写过去的事情据此凭吊,希望父亲和母亲在天有灵,能感应到我的思念,我相信,父亲和母亲也是想我的,他们在那个遥远的世界尽头,一定在微笑着看他们曾经走完的路!
  
   2005年7月29日星期五
   周术琴于重庆
  后记:
   农历6月24日是我的父亲的忌日,该短文献给我的父亲母亲,以此纪念他们,望二老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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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光银文选评论(评论于2009/2/6 15: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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