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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肝胆相照,是一个人漫步人生之路所应有的基本操守;无肝无胆,则与稻草人无异。信义耿耿,乃士君子交接群朋的无限德量;无信无义,则为人不若刍狗。
唐代诗人有一首谈及交接朋友之论的诗篇,其名为《审交诗》,其中云: 结交若失人,中道生谤言。 君子芳杜酒,春浓寒更繁; 小人槿花放,朝在夕不存。 唯当金石友,可与贤达伦。 大意是说,如果与不可交之人结交,合作到了中途,就会出现诽谤,并且遭到别人的议论。君子之间的交往,恰如那陈年佳酿,天气越冷,饮之愈觉香醇;与小人结交就如同槿花绽放,早上开,晚上就谢了。只有与那些可以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人结下稳固的交情和友谊,才能与贤良旷达之士论诗品酒,纵谈人生。 由此可见,交友之道,不可不察。俗话说,浇花浇根,交人交心;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致不脱这个意思。也就是说,只有心息相通,志趣相投,不以利害相趋避,不以宠辱相亲弃,可以同甘苦、共患难,相濡以沫的同志,方可引为知己高朋,寄之以义,托之以命,生死与共,不弃不离。当年,革命先驱瞿秋白与鲁迅先生相交深笃,先生书赠“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一联以志他们二人之友情,实在是金兰之交的光辉写照。 “管鲍之知,穷达不移;益张之谊,生死不弃。”(元·许名奎《劝忍百箴考注》)就是以春秋管仲与鲍叔牙相知不移、东汉范式与张劭情谊笃纯的古代范例,来晓喻世人交友当如真金百炼而后不改其本色品质,宜结金兰之契,勿为易燠之凉。 管仲小时候,就与鲍叔牙很要好。鲍叔牙深知管仲有谋划、大计、图成霸业的雄才伟略,所以与他交往时便从来不计得失,事事宽厚容忍。他们共同做生意,管仲要想多分得些财物。他深知管仲家境贫寒,并非出于贪心。他们一起办事,管仲有时会惹许多麻烦,但鲍叔牙不认为他愚笨,而是认为时机不成熟;多次战斗中,管仲都逃跑回家,鲍叔牙知其有年事已高的老母需要尽孝悌之道,并不认为那是怯懦无勇的表现;管仲多次当官又多次被罢黜,叔牙并不认为管仲无德无能,而是生不逢时。当他把管仲终于推举给了齐桓公,管仲才得到一展宏图的时机,成为宰相,图成霸业。难怪管仲会慨叹道:“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鲍子也”。 交友之道,不仅要识之忠义,而且要慎终如始,方能长久。南朝刘峻曾作过一篇《广绝交论》的文章,谈及交友之道。他认为有的人以势力相交结而图权谋,有的以贿赂相结交而营私利,有的以谈论投机相交结而论时世,有的以同处贫寒相交结而共扶济,有的以度量宽宏相交结而不背弃。 但是,利欲之交,终究难以长久:以势交者,有势则从,无势则去;以利交者,利丰则聚,利尽则散。有酒有饭时,把盏言欢,信誓旦旦,似乎恨不得掏出心肝来同餐;稍有利害冲突,便脸黑如炭,反目相残,甚至于做出落井下石的勾当。其道德之沦丧,无异于禽兽。 交朋友,谋事业,宜延揽披肝沥胆之士为入幕之宾。非如此,不足以起宏图,成大业;立人格,修心性,勿交结焦头烂额之徒为座上之客。若如此,断然是功未成,名先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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