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冬至，入九的第一天。 　　天气突然变得异常冷冽，一路西去的途中，有纤细的雪花缓缓飘落。 　　 　　面对母亲那布满荒草的墓冢，突然想到——这已是老人家乘莲西去后的第五个冬至。 　　冬至，故乡俗称冬闲。传说是农人们忙完秋收秋种之后休整将息的开始，它也标志着进入了真正的冬季。岁末，携带子息告慰先人故亲，祈望天国神灵们保佑来年的平安和福祉，或许那就是冬闲这天人们约定俗成地去拜祭故人的一个缘由吧。 　　 　　而我们，只是借用了这个特殊的日子，去看望母亲。 　　半道山梁，一堆黄土，几许枯叶，却于心中充满了别样的亲切，我们更愿意把这眼前的景象看作接通天地阴阳的桥梁，好让我们与母亲有一种灵感的交流。 　　 　　依然还能想起母亲坟茔里的摆设，还能想起那盛满母亲灼烫骨灰的红木盒子的朝向，还能想出安放墓穴深处的两束高洁的莲花。而那，几乎与母亲生前精心设计的佛堂别无二致。不知今时今日，那一切还如当初一般工整吗？ 　　多少次看到佛殿庙宇，心中总深念一种至诚的愿望，希望晚年笃信佛法的母亲，如今真的位列佛界，安祥入定、长乐超脱了。 　　 　　习惯围着母亲的坟墓转一圈，企图用惦念无声的脚步，为母亲再一次丈量尘缘的圆满。 　　奉奠供果的时候，我看了看正在翻烧纸钱的兄弟们，笑着说：第五个冬至转眼就过去了，我们争取再在这里向母亲问候五十个冬至。 　　他们也笑了，不约而同地说：不会吧，再过五十年我们都八九十岁了，恐怕咱们活不到那么老吧。虽然这样说着，但我仍然能够从他们充满期待的眼神里，看到无比虔诚的的承诺——既使活得再老，他们也会在冬至的这天，用始终不变的思恋，为母亲一次次捧上散发芳香花篮。因为，那是我们今生今世不可磨灭的追忆。

原文2004年12月21日 发表于蓝色枫叶网  浏览：1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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