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百日祭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100天了。在2004年5月15日的1时10分,阴历甲申年三月二十七日。 泣雨幽咽,长空凄蒙。安静的父亲虽近在咫尺却相隔天涯,我再也唤不回那个疼我爱我的魂灵了。我的前方没有道路和辙痕,前方是空蒙蒙未知的存在,向标在哪?自此我再也没有叫一声“爸爸”的权利与那种幸福体验了,自此谁还能与我撑风遮雨引航摆渡?谁还能与我倾心叙话论是辩非?向隅独泣,泪亦无声,我知道父亲是不想再拖累我们了,他带着他的爱他的牵挂,走了。 父亲走了。走的那样的匆忙。染病后,尽管我早就知道父亲终究会有一天将离我而去的,但我还是觉得这个事实到来的很突然。父亲最后一次住进医院,我依旧异想着父亲会好起来,还会和我们一起继续走过一段亲情时光的。然而,最后的诊断,使我感到这次父亲便不会再走出医院了,梦终究还是破碎了。此后,我知道我再也没有了父亲,从此父亲的音容只在我的记忆之中一一封存。此时,我只能静静地坐在夜的深处,任思忆沿着回忆的小路回望。轻敲键盘,哀思幽绵。然而,我孱弱的文字如何倾诉出父亲在这个世界上的平凡与我心目中的伟大,一切文字都显得那么的无力,我不知道应该去用那些词汇来涵概父亲的一生:正直、忠诚、自尊、随和……在这个世界上父亲是不曾愧对过任何人的,他走的坦坦荡荡。 在父亲的追悼仪式之后,我剪下了父亲一缕灰白的头发,做成了一块纪念牌,我把他带回了家,我知道只有这里才是令他眷恋的家、只有这里才有他深爱的人、只有这里他的魂灵才会眠的安稳香甜。父亲是恋家的、是爱他的家人的、是他的父母的孝子。去世前两个月,他抱着病体回到了家乡,为他的父母--我的祖父母修好了墓。他时常和我提起乡下的老屋和旧年的往事,然而那一切的一切我是再也无法倾听得到了。此时,倾听的人在,老屋尤在,旧事尤在,父亲却不在了。天空悲切,倾雨如注。我真想父亲患的是另一种病症,只要让我能够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笑颜,只要他在。 思忆纷杂,旧影绰绰。我不由想起了很多很多,然而这一切却再也唤不会我的父亲。每每想起父亲的话,我的心酸便充盈了我的眼眶,便觉得自己是大大的不孝,在父亲的有生之年自己竞没有什么让他值得安心与骄傲的地方,却总是令他这般的挂心牵肠。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悔恨这岁月的匆匆,悔恨我的不孝,悔恨自己虽早已成人却不更事的虚度,悔恨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儿子的责任,竞令慈爱的父亲过早地拒绝了自己的拖累,委曲着自己对这个家的留恋,走了。 父亲走了,我的心灵忽地便失去了依托,虽然自己早已成人早已有了工作,可还是觉出了心灵的凄惶,仿佛生活中没有了一棵遮风蔽日的树,让我空落落地站在那里,伤感,无助。这次,腻爱我的父亲是真的要忍痛锻炼我的自立能力了,我只能走好,我不能再让他挂怀了。 夜已沉默,心事向谁说?我眷恋的父亲啊!让我静静地凝望你,让我轻轻地对你诉说:父亲,来生还让我做你的儿子,好吗。有人说五百年一轮回,这五百年虽然太久,可是请你请你一定要等我,给我这个约定,让我做你的儿子,那时的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一定认真地好好去做你的儿子,做一个让你安心骄傲的儿子,好吗? 写于父亲离世百天祭日前夜 2004.8.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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