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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谌烟

◎寂寞的恋人

婴儿

  ◎寂寞的恋人
  
  
  让我来记录
  我们的欢乐
  即使是悲伤
  也要吹出嘹亮的口哨
  ----题记
  1
  走的时候,弥撒说,记得给谌烟写诗啊。我说,你还分配任务不成。我当时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后来又说,会写的,只是不知道这几天能不能写出来。我很疲倦,心里空落落的,连唠叨都失去了耐心,对自己能不能写没有一点把握。
  
  和弥撒,曹辉,三个人并排向六路车走去。解渴在后面拖沓着步子,不说一句话,他已经很快了。
  
  我上了车。弥撒用邵阳腔普通话对着司机大声说,师傅,师傅,麻烦到中心站停一下,她是到中心站的。或者是因为他说话一向很大声。不过,师傅没有听明白,回答道,哪个站,哪个站罗。我也搞砣数不清,只重复着弥撒说的话,是中心站,中心站。后来,弥撒跑上车说,就是长株潭长途汽车站呐。师傅总算是明白了。我也觉得很对,应该叫长株潭长途汽车站,心想自己真是笨得死。
  
  弥撒跳下了车。曹辉说,下次再过来玩。伸手准备向我告别,我顺势握了握。车子开动的时候,我才望了望解渴,他看着我,一动也不动。我挥了挥手,恍惚笑了。
  
  2
  前天夜里,解渴突然打电话问我跟谌烟熟不熟。我觉得奇怪,如实告诉他,从那次见面以后,只在QQ上遇到过两三次,又说,我通常隐身,也有可能我们上网的时间刚好错开了,越说越觉得他妈全是废话。于是单刀直入地问,她怎么了。
  
  死了。
  
  我重复一遍,死了?
  
  是的,前天晚上将近十一点时死的,自杀,把农药混在啤酒里喝下去的。
  
  我突然觉得胸口堵得慌,闷闷地痛,哇得哭出声来。解渴在电话里小声说了两句,不哭,不哭,显得无助又没有力量。我哭着大声咒骂解渴,还有他提到的弥撒。提到谁我就骂谁。
  
  然后,解渴说,你来不来,有没有时间来。
  
  我停止了哭,胸口依然堵得不行,对着电话大声嚷嚷,我哪里有时间,我有个鬼时间,我他妈天天上班。
  
  那,那没有时间就算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一小段时间,我不再说话,抓着电话,裸露着坐在床上,听电话那头也沉默着。
  
  挂了以后,给领导打电话说要请两天假。领导说怎么了,有事吗。我说,一个朋友死掉了。挂掉电话。
  
  穿上睡衣,到洗漱间刷牙准备睡觉。心里一直在问自己,又象是质问谌烟,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狠狠地刷,狠狠地回答自己说,为了什么,为了猪,为猪而死!
  
  罪恶在人间。
  
  3
  早上早早起来搭车。和公墓,弥撒,解渴说好在长沙火车站等我一起去湘潭。
  
  我气得死,司机到处揽客,磨磨蹭蹭地不肯走。从前,我保持着文明人,淑女的姿态,心想不和这些掉进钱眼里的人计较,这次我实在憋不住了,在车厢里象个泼妇般破口大骂。使我不得不佩服的是那个司机和售票员的涵养,他们对我一声不吭,只顾着喊,到长沙的啦,到长沙的啦,到长沙的马上走了呐。
  
  终于发车了,将近八点。车子走出一百米,解渴的电话就来了,我只好说,九点左右到,等着吧。
  
  九点过一点儿,蹭到了东站。
  
  跑上开住火车站的公交车,车子象阿里山姑娘的脖子,一伸一顿地于将近十点的时候到达目的地。
  
  我急匆匆赶到长株潭发车点,模模糊糊瞥了一眼解渴手里的烟头,旁边的公墓和弥撒,说,路上有点堵。公墓似乎笑了笑,我跑去买票,感觉什么都是乱七八糟的。
  
  4
  一路上解渴和公墓都不说话。我和弥撒坐在一起。弥撒从坐到位子上起就说个不停。公墓烦了就转过头来说,弥撒,你怎么就这么多话。弥撒停顿一下,照样说下去。我就一直听着,有时续两句,让弥撒一直说下去。车上没有其他人讲话,一些人不时转过头来看我们。弥撒顾自说着,我心里又空又沉,听着他差劲的普通话觉得很亲切,还是又空又沉,弥撒不断说着,我就不断感觉到亲切的东西。那算不得什么温暖,只是有一样熟悉的东西在旁边,能够让我感觉到熟悉。
  
  下车以后,准备到处找中国银行取钱,没想到斜对面的马路就有一个。穿过马路以后,他们仨个在外面停止了脚步,我也停了一会儿,后来发现他们其实在等我,才想起我是要进去取钱的。脑子似乎变迟钝了好多,真是的,真正有点傻逼的模样。
  
  坐六路车到了湘大门口。
  
  5
  还是只有弥撒在叽叽歪歪地念石碑上刻的字,公墓一边埋怨,一边取笑他的普通话,和他抬杠。弥撒和他说一些粗话,他们并不真正为对方发火,倒象是在凶恶地调情。来了一个人,高高胖胖的,卷卷头发,娃娃脸上有了皱纹,和解渴严肃地说着话,谈论一些相关的事情。我什么也没听,我一点都不了解内情,更喜欢看弥撒走来走去发牢骚。指着前面的石碑说,就是它惹的祸,看看,什么嘛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风流”人物,这“风流”两个字如何如何。又说,湘大这些臭男人,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发誓来世要做女人。还说,哪天丢个炸弹把湘大炸了。当时我无事可干,就记到了弥撒说的话。我望望这里,又望望那里,偶尔问一下,还等谁呢。问完又觉得多余,因为他们认真地告诉我,等谌烟的男朋友,更让我觉得这些问话简直傻逼透顶了。我不再说话。
  
  聚集了一些人,谌烟的男朋友张帆和留洋也到了。见到无花,朝我拘谨地微笑,说,你好,我是无花。并伸出手。我也伸出手来握了握,一边回想她在观湘门贴的照片,有些犹豫地轻轻握久了些。
  
  弥撒嚷着说,肚子饿死了,先吃饭吧。他就是这样,天塌下来,该放屁还是先放屁,绝不会想着快要被压死,连放屁一起省掉算了。
  
  一点多,一起去吃午饭。
  
  6
  大家都潦潦草草地,感觉不象是吃饭。菜还是被吃掉了许多,弥撒不停添饭,公墓要了一瓶啤酒,就着瓶口一个人喝。总是打电话,总是有人来,有人发烟,抽烟。“狂三要写诗了”的狂三也来了。他们说,你叫他“三毛”吧。
  
  7
  在校园里荡来荡去的。又看到错噻,头发似乎长了点,笑着和我打招呼,露出好看的牙齿。弥撒说,还记得么,婴儿。错噻点点头。我淡淡笑了,算是回答。他还要搞毕业答辩,很快转身走了。
  
  我们一群人又开始移动。我不知道要往哪儿,也不认路,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抽了一支烟。折回到校门口。
  
  有一群人已经聚集在13路车旁边。弥撒远远地一边走一边告诉我,那个穿蓝色衣服的是鱼鳞,还有穿格子衬衣的是日久......等下打声招呼。他一说完,我们也到了13路车旁。
  
  我对鱼鳞说,鱼鳞吗,我是婴儿。她睁大眼睛平静地扫视了我一遍,然后似乎很惊奇,却又是很平静地说道,你就是婴儿啊。嗯。我不知不觉地拉着她的手,她有些茫茫然不知所措,小小的眉头略微皱着,全然没有在网上调皮的模样。我也茫然不知所措,拉着她的手,一直到上车以后才放开。
  
  一群人静默着等车开。其间我瞥了两眼日久,一个在观湘门喊我姐姐的孩子,年轻的衣着和脸,此刻面无表情地坐着。售票员点人,一共十六个。我没有跟他打招呼。
  
  在“湘潭殡仪馆”处下车。马路左边的标志上写有“向前400米”。
  
  8
  一行人默默移着步子。我不知道怎么了,一会儿快快地走在队伍的最前头,一会儿又慢下来,夹在人群中间。到处是沉默的晃动的身体和嘴巴。大部分时候我和弥撒一块儿走。他还会说话,只是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多,声音也不那么大了。我回应着,努力发出大一点的声响,传递到空气中,很快单薄地消散了。有时我有气无力地笑。
  
  经过一阵商量,等待,扯谎,我说我们都是大老远赶来的,不知谁接着说,有长沙的,广州的,北京的,新疆的,大家都是专程赶过来见她最后一面,所以您总得通融一下。这人急得把“新疆”都扯上了。
  
  张帆一脸阴森,沉默地走来走去,差点和不相干的人干了起来。留洋象个白痴般木讷的表情。
  
  一个中年男人领我们进去。再没有人说话,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说话,仿佛所有的车辆都停止了行驶,仿佛所有动物都不再鸣叫,仿佛所有的植物都不再生长。我不知道,什么在失去,一切变得莫名其妙,销声匿迹。
  
  我讨厌自己的煽情。
  
  事实上,中年男人熟练地拉出了尸体。一些人悄悄后退,一些人悄悄向前,围住了。我又看到她漂亮精致的脸庞,上了妆,勾勒得更加精致,很美,是的,美得让我想去摸摸她的脸。我不相信这是一张死人的脸,不是我不愿相信,我真的不相信,我不断回忆解渴说,谌烟死了,谌烟死了,谌烟死了,谌烟死了的事实,从我见到她遗容的那一刻,被我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否定。
  
  有人零零落落地哭泣。
  
  张帆伸手想去摸她的脸,被中年男人制止了。
  
  无花抓紧我的手,在旁边轻轻地吸鼻子。后来就听见中年男人说,走了啊,走了啊,好了,好了。我被无花牵着往前走,穿过走廊,迟疑了一下,跨出铁门。我看着中年男人上锁,直直地望向他的眼睛,很蠢的样子。我想折回去把谌烟花了一丁点的口红擦掉,始终没有说出口。走了。
  
  弥撒说,看到谌烟眼睛下面的泪痕,真是难受。他说,看到谌烟眼睛下的泪痕真是难受。他重复说同样的话,搞得我直想打他,这家伙话多得很。
  
  跟着等车,上车。车子在路上跑动。外面的风吹进来,上车的地方有一团白色餐巾纸打着旋儿。转一圈,落下去,停留一会儿,又转一圈,然后落下去。我呆呆望着,后来有一阵风把它刮到了车厢内的地板上,它便静静呆在那儿不动了。
  
  许多脚走向车门,我也起身下车,抬头又看见湘大的校门。
  
  9
  吃晚饭的时候,多马也来了。弥撒开玩笑说,这是婴儿,快叫姐姐。多马憨憨笑着喊,婴儿姐。我居然有些脸红,还被公墓调侃,看,看,叫得婴儿脸都红了。我的脸就更加红了。幸好大家没多少兴致开玩笑,马上过去了。弥撒又宝里宝气地让我评价多马的诗写得怎么样。我说,这个问题,我已经和多马在网上讨论过了,是吧,多马。多马那小子会意地笑,连连说,是的,是的。
  
  我们一起到了常德餐馆。
  
  10
  菜上得好慢。弥撒坐在我左边,右边是张帆,张帆旁边是解渴,还有烫手的冰,公墓,多马,错噻一会儿也来了。大家零零碎碎地说话,嗑瓜子儿,模模糊糊地笑,抽烟。解渴叫了一打啤酒,公墓先开一瓶,又顾自对着瓶口喝起来。边喝边埋怨说,啤酒厂真是蠢,把瓶口做成嘴巴的样子喝起来不是更爽么。烫手的冰说,干脆改成奶瓶得了。我哈哈哈空荡荡地放肆笑。菜还没有上来,大家喝开了。多马可能是第一次见许多人,到处敬酒。总是喊我婴儿姐,这名字实在有点滑稽,但也不坏。公墓一副调侃的神气,和烫冰(烫手的冰)随意地喝着。解渴和张帆闷头闷脑地,不说什么话,有人要和他们一起喝就沉默地碰杯,然后一口喝干。弥撒因为谌烟的死发誓三年不沾啤酒。
  
  吃菜。上了黑米汤圆。多马很好地要给我盛,拿起碗先用清水洗去菜沾上的油水,再舀给我。甜甜的,我全部吃光了。
  
  解渴满上两杯酒,洒到地上,再满第三杯,自己喝了,呜呜呜哭起来。含混不清地说一些话,张帆,你知道吗.......看到她的时候.......我真想抓住留洋那小子给她磕三个响头.......我也要给她磕三个响头.......错噻看不下去,拉他起身,走到楼梯拐角处,又坐在地上哭个不停。张帆也跑去跟他说话,不知说了些什么。回到座位上后,张帆还在低声说着。
  
  我没弄好把手搭在张帆的膝盖上了,他转过头,邪恶地笑,低低地说,你这是干什么。我马上抽开手,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没什么的。什么也没有。
  
  我感到有一点凉,让多马拿弥撒的外套给我,穿上以后,上厕所去了。回来时,多马已经走了,只看见烫冰从窗口把帽子丢给他。
  
  一会儿,大家也起身出来,各自分散。
  
  公墓和弥撒把我安顿好,急着赶回宿舍陪解渴去了。
  
  11
  我冲了一个澡,上楼来,锁好房间门,打开电视机,漫无目的地乱调频道。没什么好看的。外面还很吵,许多年轻的声音在空气中来回呼应。我关上纱窗,熄灯睡觉了。
  
  早上六点多醒来,下了好大的雾。我磨蹭地梳洗完毕,挨到七点去交房门钥匙,老板慵倦的脸上依然堆满了笑容,于是我也微微翘起嘴唇,礼貌地说,麻烦您了。
  
  一个人在校园里晃晃荡荡地。到处有人读英语,扯起嗓子喊的,默念的,都有。还有走来走去的人。好一阵没听到有人讲中文。
  
  快八点的时候,不知不觉晃到文科楼前面,打公墓电话,他说他和弥撒还睡着,解渴起来不知到哪去了。我骗他说,那你们睡吧,我反正还在房间里呢。挂掉以后打解渴电话,关机了。
  
  无事可干,就跑去上网,仔细看谌烟的<二千零三年>。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是在看自己怎么死掉的。恍若隔世。
  
  12
  九点左右下机,和解渴一起去先锋庙。(这个后来出于一种莫名其妙,类似口误般的原因,被我隐瞒了。)阳光黄灿灿地照耀着,地面上的灰尘和声响过分暴露得有些褪色。公交车不时经过,青色的柏油路伸展到看不见的远方。解渴低着头,拖着步子走路,我悄悄跟在旁边。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以后,一路无语。太阳光没遮没拦地落在我们身上,落在周围各种植物的身上。
  
  解渴很响地踏上台阶,我仍旧悄无声息地跟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空空的,什么也不知道想,我想什么也不是,不发出一点声音,我想是个影子,什么也不是,我想是周围无形空气,我想是被蒸发掉的水,什么也不是,我跟着他,走,走,走,移动身体,移动身体,移动身体朝向先锋庙,一直到了最里面。
  
  解渴很响地踏上台阶,我仍旧悄无声息地跟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空空的,什么也不知道想,我想什么也不是,不发出一点声音,我想是个影子,什么也不是,我想是周围无形空气,我想是被蒸发掉的水,什么也不是,我跟着他,走,走,走,移动身体,移动身体,移动身体朝向先锋庙,一直到了最里面。
  
  解渴坐下来,我也坐下来。阿弥陀佛的声音,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不断的阿弥陀佛的声音。旁边的小神像啊,我用手摸了又摸她们的眉毛和眼睛,顺着眉毛和眼睛,手指从一端滑到另一端。眉毛。眼睛。紫色的檀香,小巧的紫色檀香,紫色,紫色。烟雾,不多的烟雾圈在周围。阿弥陀佛。阿里巴巴。芝麻开门。多奇妙。连同死亡也是。我重新坐下来,支起自己的身体。
  
  解渴不说话,目光呆滞。没有声音,没有什么发出声音,没有一点声音。
  
  解渴,你说话行不行,要不,我们就走吧。解渴不发出声音,不转动眼珠,没有时间从他身边流走,没有颜色装在他的眼睛里,解渴坐着,没有目光。
  
  我告诉你,佛祖如何来普渡众生,告诉你人生的罪恶,凶恶的人类和社会,凶恶的历史,告诉你我们的爱和绝望,告诉你人们在打牌,吃喝玩乐,告诉你我想吃冰淇淋,弥撒欠我一支冰淇淋,告诉你狗尾草的秘密,我们 的苦难,我们要死亡,我们要欢乐,幸福又卑贱的人生,我一刻不停地说话,摆在我们面前的世界,我们的末日,世界的末日,不可停止的欲望,爱和痴迷,我说,你流泪,有时我也陪着流泪,然后又欢快地说下去,擦干你的眼泪,我的眼泪,吸鼻子,让空气顺畅地通过,象你的从前,我的从前,我们的从前,然后活着,老去,死去,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寂寞的恋人,那些无处不在的荒诞。
  
  我们行走在阳光下,阳光落在这里,又落在那里。
  
  2004-6-10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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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客文选评论(评论于2010/4/18 4: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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