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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静走了。于公元2004年4月21日。再过五天,就是她25岁生日。她一直约我替她庆祝生日,我因为要出差,已经跟她“请假”了,准备出差回来,带只梁平卤鸭“请罪”,谁知她竟等不到那一天了。
我和她认识已近8年。同学7年,高中时她坐我前座,成日嬉闹,奇是奇在始终名列前茅。嗜麻将,老骂我笨,最简单的赌法也不会。可是我会塔罗占卜,她却不会,缠着要我算算她的未来。 我若真会神机妙算,无论如何不会让她这样离去。 到了大学,她仍管清洁,当了劳动部长,被我取笑为“清洁工”。我也身兼数职,忙得团团转。累极时,两人如乞儿般瘫在一起,互相打气。 她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不像我,遇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抱头痛哭再说。她说哭也要花力气,有力气不如用来做点有建设性的事。所以这次她进了太平间,我没有在她面前流一滴眼泪,虽然在转身以后我无法抑制满脸泪水,我晓得她希望我坚强。 当晚我就告诉来看她的所有好友该做什么,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他们不要耽误自己的事情,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不得哀哀哭泣影响生活。她去了,我们更要好好活着,替她享受生命的美好。 冉静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不是说她对物质迷恋依赖。恰恰相反,她是如今少见的重视精神相信爱情的人之一。她聪明也踏实,对自己苛刻而现实,对爱人却无限包容怜爱。和高高从朋友到恋人到如今谈婚论嫁,其间波波折折都是有惊无险。毕业时两个人都没有回家乡,选择留在万州作异乡人,也是为了这段感情。 刚刚出校门时,高高试用期还没过,两个人工资加起来也十分有限,每日粗茶淡饭,住在与人合租的房子里,冉静却从不叫屈。对高高总是劝慰鼓励,一门心思跟定了他。 毕业近一年,生活渐渐上了正轨,高高涨了工资,她也改做编辑,经济状况逐渐好转,开始有心情论及嫁娶。一班同学均看好这两个人:男的稳重女的踏实,情比金坚,指望他们成就一段佳话,没想到是这般结局。 出事当天,高高跪在她身边哭得抬不起头,一米九二的大男人,蜷着身子,衣衫不整,神情恍惚,场面异常凄苦。 有时觉得人生也没啥道理:这样光明磊落的一个人,努力将来,就要修成正果,却猝然撒手;那些得过且过,对人对己无所作为之徒,偏偏可以长命百岁。 我叫了冉静6年“老公”,时时被她打趣:“我是穷鬼,我死了你都分不到遗产,真造孽……”现在戏言成谶,怕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花样年华正要灿烂,就被划上了休止符。我们惟有赋予自己生命双重意义,加倍努力,以使她走得安心。 心里很乱,不知所云,静子看了,怕又要骂我“三无主义”:无逻辑、无主题、无次序。 谨以此文,纪念亡友,告慰静子在天之灵。但愿来生,你可以得到完整、灿烂而且长久的幸福。 |
原文2004-04-25 00:22 发表于chinaren同学录 浏览:7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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