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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男儿心中满是爱——杨浦交巡警支队民警肖玉泉的故事

邵宁

  
  
    马年春节前夕,一位患肝癌晚期的病人住进了东方肝胆医院病房。医生护士都觉得他十分特别。受肝癌病魔折磨的病人无比痛楚,许多人都呻吟不断,但他却一声不吭,连主治医生都佩服他硬气:“真是条汉子!”然而,昏迷中的他偶尔也会喃喃出声,叫的竟是“捉牢伊”!
    这位特殊的病人名叫肖玉泉,是杨浦交巡警支队五中队民警,年仅39岁。初四凌晨,肖玉泉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过来。他的枕边,还放着一枚APEC会议安全保卫三等功奖章。守在他病床前的亲人、战友无不心如刀绞:真是匆匆,太匆匆!
    他倒在工作岗位上
    肖玉泉当警察的时间并不长。他19岁那年从安徽顶替父亲进上海第十二毛巾厂工作,当了多年消防队员。1994年上海公安机关向社会招聘巡警,肖玉泉走进了公安队伍,进入杨浦巡警三中队,并于1998年入党。后巡警和交警合并,他又来到交巡警五中队。他在每个岗位都勤奋踏实、兢兢业业,不到8年的从警生涯,是他短暂生命中的华彩乐章。
    在去年4月下旬,38岁的肖玉泉作为业务骨干被选送到市交巡警总队机动支队,参加APEC会议期间的开道车驾驶培训。能够亲身经历,并为APEC会议尽一份力,肖玉泉感到骄傲与自豪。
    然而,此时病魔已悄悄向他袭来,在半年前市交巡警总队组织的体检中,他被查出肝部有良性血管瘤,医生告诫他要注意息休,不能过度劳累。但是,肖玉泉将自己的病情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的开道范围主要在陆家嘴地区,为了准确无误地完成任务,他白天在车上记下行车要点,晚上再和搭档汪伟一起出去熟悉道路情况,在每一个路口都找到一个参照物。
    几个月高强度的训练,使肖玉泉感到非常疲劳。他肝部经常疼痛,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虚弱的双腿迈不动步,但他咬紧牙关挺了过去,以优良的训练成绩被确定为泰国、日本贵宾的开道车手。10月初,车队一周内进行了3次24小时开道演习,肖玉泉仍凭着顽强的意志坚持着。
    10月10日,因疼痛而直不起身子、迈不动步子的肖玉泉终于在同志们的反复催促和领导的命令下,被送往医院检查。起初他还希望开点药再回到基地训练,但医生毫不容情地让他住院治疗。第二天,肖玉泉的病情诊断报告出来了:肝癌中晚期,已无法手术!
    APEC会议开幕了,躺在病床上,从电视里目睹这一盛会的肖玉泉心中充满了遗憾。然而,市公安局仍授予他安全保卫工作三等功。获得荣誉的肖玉泉唯一的心愿是尽快恢复健康,重返交巡警岗位。然而,病魔残忍地摧毁了他的心愿。
    2月20日,杨浦交巡警五中队指导员相伟红着眼圈告诉记者:肖玉泉是累倒的。他对自己要求很严格,规定早上6点半上班,他总是6点就到了。参加APEC开道车培训后,他还趁训练间隙,参加中队的各项整治活动,无论什么时候需要,他总是二话没说就上岗执勤了。
    副中队长徐莹说,去年上海连续多天下暴雨,杨浦区积水严重,为维持交通秩序、排除积水,肖玉泉连续一个月没有回家,他的衣服、套鞋湿了干,干了又湿。那时他就经常用手按住肝部,有时加班回来后他就倒在床上,大家都以为他太累了,没想到那时癌细胞已在侵蚀他了。
    肖玉泉为人热心,队里的小青年都叫他“阿哥”,有时晚上要和女友约会,想请人代值班,找到“阿哥”,肖玉泉总是一口答应。而今,队里再也看不到“阿哥”憨厚的笑容,再也听不到他爽朗的笑声,他的战友忍不住放声大哭。
    他是许多人的“亲娘舅”
    这几天,前来送别肖玉泉的人络绎不绝。2月20日,陈爱琳、许佳丽母女俩也来了。这是一对无法行走的残疾母女,他们给记者讲述了一个感人的故事。
    那是1999年4月的一天晚上,正在长阳路江浦路执勤的肖玉泉,在商店门口发现这对残疾母女,当时小佳丽哭着央求妈妈买文具,但陈爱琳买不起。肖玉泉得知孩子父亲已去世、靠政府救济生活时,当即就掏出1OO元钱,让陈爱琳给孩子买文具。肖玉泉还留下了自己的寻呼机号码,说:“有什么困难就呼我。”一个星期后,母女俩的屋子因下雨漏水,连饭都烧不成了,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打了传呼给肖玉泉。没想到肖玉泉很快就回了电话,想办法找来上海卷烟厂的工程队帮助他们修好了房子。
    后来,得知13岁的小佳丽从未上过学,肖玉泉十分着急,说:“孩子身体残疾了,不能让她智力也残疾啊。”于是,他又和区教育局、街道联系,终于让小佳丽进入齐齐哈尔路第四小学读书,此后他还和中队的其他民警上门辅导。现在,小佳丽已上三年级了,今年考试都及格了。
    肖玉泉帮助陈爱琳母女的事,被评为1999年市公安系统精神文明十佳好事之一。平时,他经常资助娘儿俩,去年还把获得三等功的500元奖金送到了陈爱琳的手中。今年元旦前,肖玉泉自己病已很重了,又让妻子送去200元。得知肖玉泉病重,陈爱琳也非常着急,今年春节前,她摇了一个半小时的轮椅,来到肖家看他。
    肖玉泉做的好事何止这一桩。和他共事多年的民警凌为说,每年开学前,中队都要为附近的中小学做些事,肖玉泉总是抢在前头。他为水丰路小学运建筑垃圾,为凤城三村小学预备班的同学搬课桌椅;1998年长江流域遭遇洪水,医疗器械专科学校的许多外地学生家中受灾,开学前,肖玉泉开着车和学校老师一起到火车站接他们,使他们感受到了上海人民的情意;长白地区的春风托老所的老人,也记得这个常背他们去洗澡的大个儿民警……
    陈爱琳家的邻居、73岁的王怀义老人也赶到肖家,送来一个花圈。这些年来,他目睹了肖玉泉对陈爱琳母女的关怀,他说:“许多司机都管交巡警叫‘娘舅’,可是,像肖同志这样的民警,对困难群众比亲娘舅还亲。”
    他曾经一月搬一次家
    其实,肖玉泉自己家庭条件并不好。他的妻子张美丽原也是第十二毛巾厂的职工,他们结婚10多年来,一直没有自己的住房。他们起先住厂里的宿舍,1996年,工厂倒闭了,厂房、宿舍要置换,延吉物业公司将空置的房子租借给他们住,但是有人入住了他们就得走。肖玉泉平均一个月搬—次家,有时在同一幢楼里搬,有时得搬到别处,家具都搬得散了架。直到2000年5月,杨浦公安分局照顾他的特殊情况,分了一间—室户的住房给他。
    这间房只有13平方米,厨房在过道里,但肖玉泉一家觉得无比幸福,没有装修就搬了进去。肖玉泉是个对生活很容易满足的人,记得两年前记者采访时问他:“当交巡警很辛苦吧?”他说:“虽然辛苦些,但我很满足。如果找我还在原来的厂里,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现在我有稳定的收入,一家人生活蛮好,还能省下些钱来帮助别人。”其实,肖玉泉当时每月的工资不到2000元,妻子失业在家,一家三口要生活,女儿要读书,但他从未向组织提过要求,还主动帮助困难的人。12岁的女儿肖竞吉说:爸爸是个好人,是个老忙工作的人,是个爱帮助人家的人。当然,爸爸可喜欢竞吉了,他爱踢足球,竞吉小的时候就跟着爸爸和同事踢球,也迷上了足球,从小学三年级起就要少体校踢球。爸爸总是叫她“假小子”,还答应要为她的比赛加油。竞吉流着泪说:“从今往后,爸爸再也不能陪我踢球了。”
  连日来,妻子张美丽的眼泪一直没干过。肖玉泉的弥留之际问她:“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后悔吗?”张美丽说:“我后悔啥呀?以前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我只盼你能好起来……”是啊,结婚这些年来,尽管生活不富裕.但两人仍非常恩爱。别看玉泉是个粗犷的警察,但感情十分细腻。2月15日是张美丽的生日,每年这个时候,玉泉不管多忙,都会买11支玫瑰花送给她,他还说,这表示他对她“一心一意”。可是,就在今年的2月15日凌晨,最亲爱的人离她而去。这怎不叫她痛彻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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