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巴士站
作者:吴春园057号 提交时间:2003-3-14 19:47:00 ***雪天巴士站*** 12年前我还是个傻学生,在那些流鼻涕的同学中我时常发神经,认为自己是一只鸡群中长腿的鸟。 11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在杭州挤公共巴士。那是个首发站,当时人很多我想最后再上吧就在站台上等着。天下着小雪,马路边上结了一层薄冰,滚滚的自行车潮将路中间的雪泥带起,然后再溅到路两旁。终于只剩一位老大妈了,我想,等伊先上就挨在她后面上吧。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不知前面那个大屁股一挺,老大妈居然一个跌跄就从我身边滑过栽倒在地上。当时我的前腿刚搭上汽车的踏板,重心还在地上,所以老大妈从我身边飞过时我身体只是晃了晃,然后稳稳当当得继续将前腿(左边那条)搭在车门踏板上回头定睛看了看老大妈。 当我回头看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小学课本《收租院》插图模糊的印象。老大妈从道道黑泥的雪地上艰难地坐起来,右手在地上支着,两只红色棉鞋对着我,伊用左手指着我:你做啥啦!你这死伢儿,挤啥啦挤,把娥都挤到地上啦!唉噎~~~。 伊一下只起身就抓住了我的右胳膊,说:“你不能跑,陪我到医院检查去。” 完了完了,老大妈看来已经把我认定为挤伊下车的罪魁祸首了。全车人突然都转过身来用鄙夷的眼光刷着我,直到把木纳纳的我刷下车去。我听到司机回头骂了一声,然后车就锵锵开走了。 在老大妈拉着我的手教育我的时候,我在围观的人群中象只长腿的鸟,努着脖子看着天空的飘雪。我想起昨天线性代数布置的作业好象还没有动手,下午还有1500米的体育达标。我低下头跟老大妈低声说:大妈,我是不喜欢人多才最后跟你一起上车的,我在后面怎么能把你从前面挤下车呢? 大妈想想也不说了,伊挥挥胳膊甩甩腿,觉得好象没事就说:你走吧。 雪后来越下越大,大街上不时有从自行车上摔下来的人,他们摔下来后滑出去好远,然后我听到有人在笑。我缩一缩脖子,把围巾使劲裹了裹,看着老大妈的身影渐渐模糊,看着伊渐渐走出我的视线,我想,我真是神经,我为什么不送伊回家,说不定伊的孙女很漂亮啊,我不是刚好在初恋的年龄吗。。 [明月别枝,为何惊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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