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69号馆文选__我心飞翔 |
(以記者身份,在影劇圈生活,是我少年時期的一個大願,無數的星,成就了我夙昔的大願,我不曾奢望、央求他們離棄自己的位置和榮光,我只是悄悄畏近前去,去聽他們訴說,並邂逅了他們在本份的光芒,暫時打烊休息時候的坦誠樣貌。 -- 柯志達) 香港的十二月,慵懶的風吹拂著亞熱帶島城上,耶誕將屆的那種閒適與舒坦。城郊,新界,入夜已久的嘉龍片廠,強力燈光下人影雜沓,講究的室景陳設,專業的鋼絲特技,趕拍的是萬眾矚目的超強卡司鉅鑄《東邪西毒》。 是林青霞幫忙做的介紹:『這是《PEOPLE》中文版的記者,從台北來,這是Leslie!』他禮貌地在化粧鏡中頷首、微笑,不曾回過身來,那層防備和距離,十分明顯。 專程去採青霞的班,卻意外過見等著上粧的張國榮。製片組的Annie請他上屋頂補幾個踢翻瓦片的遠鏡頭,他淡然地告訴記者:『很抱歉,今天晚上會比較忙!』一種柔和的、表示「拒絕採訪」的技巧。攝影記者劉鴻文端著裝有上好底片的高級相機躡在一旁,想伺機獵取他著裝、上粧的生活化面貌,卻又怕按動快門的聲響被他發現。 一開始,張國榮是防範而嚴肅的,不速自來的媒體記者,顯然犯了他的忌諱。他寧靜冷漠,雖然我們都可以諒解,他完全沒有藉此來標榜架勢的企圖,是一種武裝吧!也許。 退回化粧間,硬著頭皮去問已差不多化粧完畢的他:『可不可以在一旁拍些照?』他不言不笑地微一點頭,淡淡地答應了。 深夜 他被喚去上戲,露天的寮舍屋脊,他扶著顫巍巍的木梯拾級攀了上去,皎潔的圓月亮襯著他乍然開朗起來的臉。 簡單的一個鏡頭,他吆喝一聲,雙踝連環揚起,分別踢落一片屋瓦;可是因為燈光、踢腳連度、瓦片翻落的位置和角度...似乎,一連NG重來了幾次。他也不嫌煩累,發自丹田的吆喝音量,一回比一回宏亮,踢起的力道也始終強勁俐落。 攝書記者快樂地用望遠鏡頭攝錄著拍片工作的進行,影片的另一位導演王家衛卻由屋景的人口踱了出來。站在架著鋼絲架的大屋旁和家衛敍話,不知什麼緣故,擔任武戲導演的洪金寶喊一聲暫停,張國榮自屋上下來,也走近過來加入說話的陣容。 或許發現我和王家衛的熟稔,或許由於對王家衛的尊敬和信任,在聊過幾句以後,他的戒心有了大幅的解除:他輕鬆而暢快地,在說話間用臀肘去勾著製片組的Jackie小姐玩笑。而當攝影師麻煩他站在定點擺幾個poses,他頑童似地扮著鬼臉,嘻嘻哈哈地擺弄著姿勢。當然,他的神情和氣氛,和剛才那個自斂遙遠而神秘的巨星,是極不相同了。 願意以怎麼的樣貌和情緒與怎樣的人相見,看來部在他的分寸掌握之內。終於,趁著調燈的空檔,和張國榮坐在午夜的大梳粧鏡前,進行了一次算得上深刻的說話。 聚光燈 『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我並下是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我唱歌、演戲、辦演唱會;成名以後,我拚命想讓自己走紅;走紅以後,我努力去扮演別人口中眼裡的所謂「偶像」,至於我在唱歌方面還需要加強什麼?在演戲上投入得算不算夠?甚至我究竟在什麼時候是快樂不快樂?我都不知道。我一直被一個很大的外在趨勢帶著走,屬於環境的、屬於命運的一個大趨勢。逐漸地,我才然注意到,我其實是非常不快樂的。』他懇切地聊著自己輝煌藝事生涯裡少為人知的一些滄澀心境,他雲淡風輕地回顧,一如別人的情節。 『尤其是香港,擁護我的群眾喜歡提起的,經常是我的歌和演唱會,但歌唱事業所帶給我的壓力和拘束,算起來比電影工作多得多。這些揮之不去的壓力,有些是來自自己的,例如我幾次擔任自己專輯的製作人,除了唱歌之外,我必須親自去分析市場、規劃主題、統籌執行,負擔很大,但還算是正面的;可是對於整體環境的無力感,卻讓我的情緒和工作意願,愈來愈低落,也愈來愈俳斥。』 事過境遷地,他聊起了若干年前香港歌迷因為分別擁戴張(國榮)、譚(詠麟),以至區隔兩派、水火不容的現象,以及至今猶烈的各電台媒體為了自我招徠,在各所謂『勁曲競賽』中檯下運作的複雜暗潮。 『每個電台都希望你去上他們的頒獎典禮,幫助他們提昇收視率,如果你不肯去或不能去,那個獎,便被安排給了別人。這樣的投票和競爭,完全是不公平而且沒有意義的。』 對於香港流行音樂市場和媒體的「操作」慣例,他毋寧是相當不以為然的,而每每造成群眾風靡的現場演唱會,雖然讓他在表演時獲得最直接的迴響與肯定,但「面對現場的壓力」卻也經常使他感到疲倦、忐忑。 『比起來,電影工作便單純得太多了。至少,在投入拍戲工作的當時,你可以暫時不需要直接接觸群眾。』 摘自:http://lesliecheung.cc/index.htmLesliecheung Cyberworld |
原文1992年12月 发表于网友 无痕 推荐 浏览:11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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