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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美国讲学回来的吴祖光正在会客室中接待外宾。我同新凤霞来到了她的小客厅,她风彩当年 但步履蹒跚,我正想搀扶她入座,她赶忙制止:“我自己来,这些年来我养成一个习惯,什么事情尽可能自己做,不给别人添麻烦”。还没等我说什么,她便急切地询问起天津的情况:家乡的戏剧舞台上演什么剧目,同行的兄弟姐妹都在干什么等。我对她的问题一一做了回答后,便说明了这次采访的目的,于是谈话便围绕着《中国戏曲志.天津卷》的评剧部分,饶有兴趣的攀谈起来。凤霞思路敏捷,记忆力强,对过去的艺事趣闻如数家珍,对一些戏剧史存在的问题颇多独到新颖之见解。
谈话间,不时被来访者打断,但她都婉言谢绝:“玉敏是故乡来的老朋友,请原谅。”然后笑着对我说:“凡是天津来的人,我都是另眼相看的。” 一会儿辽宁阜新市文化局来了长途电话。凤霞领我到了她的办公室告诉我说:“我和祖光分居二室,各得其所,互不干扰。”等对方的电话间隙时,她滔滔不绝地向我打听天津一些人和事,她见我露出诧异的表情,忙解释说:“我从不浪费一分一秒,等电话这几分钟,完全可以谈许多 事情……”说完她笑了,笑得那么甜,我望着眼前的她望着墙上的刘巧儿、张五可的大幅剧照,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意念:她没有老、她没有病、她还是她、她的精神永远都来是年青的。 两个小时过去了,我才意识到时间长了会影响凤霞的休息,便忙天告辞。她托我发信一封,我见她只凭右手活动,信纸铺在写字台上,用一玻璃花球压住纸角,而后奋笔疾书,信很快写完,然后单手将信纸叠好,麻利地将其信封里。我想帮她贴好邮票,她说:“不,我自己来”。说着便拿出邮票,用舌尖儿湿润,飞快地按到信封上。接着她站起来,柱着拐杖,走到环屋一周的书柜前,不假思索地从书柜中抽出一册《吴祖光戏剧集》来赠给我,并送我一张题字的照片。这一切都是在接二连三地:“我自己来”的话语中完成的。 我望着这宽大的办公室,望着眼前柱仗的新凤霞,望着墙上她自己画的腊梅花不禁思绪万千…… 临到门口她情深意切地拜托我给骆玉笙大姐、孙芸竹(六岁红)大姐、李福安大哥、孔广山大哥代好。我说:“您要保重身体”。她笑着说:“那当然,身体一定要恢复好,我还有许多 事情要写出来呢,没有好身体怎么行?” 这是一个多么要强的中国女性呀!尽动乱岁月造成了她举步艰难,半身瘫痪,然而她一片爱国之心情却直冲霄汉…… 我祷念着,并期待着这位著名演员出身的女作家的新作品不断问世. 宇杨评剧苑(www.yypj.com)根据孙玉敏“评剧谈艺记录有关章节摘录整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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