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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们 永 远 怀 念 您 ――纪念父亲诞辰九十周年 我的父亲罗 翔(字杏初),生于1926年4月12日〔农历丙寅年三月初一〕,陨于2009年1月27日〔农历乙丑年正月初二〕,享年83岁。?今年2016年4月7日(农历丙申年年三月初一),是父亲诞辰90周年的纪念日。我们全家在这些时间里,祭扫父亲的陵墓,和父亲在天之灵说说话,缅怀父亲和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怀念父亲的声音容貌点点滴滴。我忍不住地拿起笔来,写下爸爸的二、三事。 我的爸爸一生为人正直、诚实,他一生热爱祖国,年青时投笔从军,考入国民党杭州“笕桥”航校第37期,想用一腔热血抗击日寇,报效祖国;解放后在五金交电部门工作,认真负责,业务精通,屡创佳绩; 我的爸爸一生多才多艺,无线电、五金电器,他都精通,记得我们的收音机或者小电器有点毛病,总会拿来让爸爸给修理修理...。 爸爸有极高的言语天赋,加上他去的地方很多,他学会了很多地方的方言,爸爸不但会说长沙话,还会说江西话、广东话、上海话、四川话、湖北话...他真的可以遇到什么地方的人,就可以跟他说当地的言语。 我的爸爸一生爱整洁,爱卫生。这可能与他在航校当兵军人的严谨有关。他的床、被子每天都整理得十分整齐,他的抽屉、工具箱,都摆放得井然有序,在家打扫卫生时,连地板缝里的灰尘,都要用小刷子刷出来。他穿衣服,总要一件一件一层一层的整理平整,就在他病重的日子,我给他穿衣裤,他也要求要一件件的理顺,不能马马虎虎。 我的爸爸一生极具爱心,尤其是对子女,看得非常重,我现在都记得,爸爸晚上为我们把被子盖好压到身下的情景,他每次下班回来,自行车龙头上都挂着为我们带回的好吃的东西,所以,每到下班时间,我们都会在门外翘首盼望等着爸爸回来。我们儿女都深深的感到,在爸爸的关怀下,真是幸福满满! 我的爸爸的字写得非常漂亮,并且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和体系。他的字极致地表现在正楷和行书相互交融的功底上,父亲的字既有正楷的端庄,又有行书的流畅,方圆兼备,相互交融,相得益彰。我这一辈子,是没有能够学习到爸爸的一手好字了。这是一张上面有父亲亲笔写的文字的照片,我以此留下父亲的笔迹。 一、下放农村的日子 1957年下半年,我的爸爸妈妈响应党的号召,干部下放到了河西岳麓山人民公社咸嘉湖大队锻炼支援农业生产。第二年春天来了,农村开始春耕,当时咸嘉湖大队办了一个湘粉厂,是用耕牛来拉磨磨豆子。春耕时节耕牛如战马要用来耕田,湘粉厂就因为没有牛拉磨就要停产。这时父亲凭着在航校学习的无线电、机械知识,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在五金交电公司工作,开动了脑筋,将牛拉磨改造成了电动机带动的磨,解决了春耕时节没有耕牛用来生产的问题,同时更重要的是大大地提高了工厂的生产效率,产量大大地提高了。 当时的长沙河西,有许多的湘粉厂,咸嘉湖大队的电磨成功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周边,大家都奔走相告,纷纷找上门来,都要学习咸嘉湖大队的经验改造湘粉厂,父亲一下就成了名人,家喻户晓,到处帮助、指导大家改造湘粉厂,每天都忙不赢。 忙完了湘粉厂电磨改造之后,电力已经送到了大队了,有了用电条件。父亲看到当时农民家里都没有电,点的是煤油灯,就动手为农民家里安装电灯,一户一户的安装,为农民带来了光明,大家都非常高兴。我的爸爸真正受到农民们的喜爱,走到那里都被大家所认识,老幼皆知,连小孩子看见我的爸爸,都跟着叫:“老罗老罗”。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感到当时的父亲那是一种多么大的幸福呀! 当时公社和大队的领导,非常器重我的父亲,一方面要发展父亲入党,一方面要把父亲调到公社里工作,不知道父亲当时是怎么考虑的,他既没有申请入党也没有同意去公社工作,公社的领导就让父亲到岳麓农机厂担任农机厂的技术顾问,他为厂里完成了许多项技术革新。 父母亲在农村工作,深受当时的公社、大队领导以及社员的欢迎和爱戴,大家都把他们当着自己的亲人。记得到了每年年底,爸爸妈妈都是评为先进工作者,爸爸还评为技术革新的标兵,好像我现在还保存有父亲的奖状呢。 到了1960年爸爸妈妈根据上级的安排,调回五金交电公司,当时全国正处在打右派过苦日子的形势,公社、大队领导以及社员都依依不舍,妈妈曾经告诉我,当时大队的张书记拉着爸爸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实在舍不得你们回去,但是没有办法呀,你们回去以后,这里还是你们的家,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回去后不要发牢骚,饭吃不饱就到乡里来,我们这里红薯、芋头总是有的。” 张书记的这番话真的是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父母亲回来后一直与他们有联系,关系很亲密,60年代全国过“苦日子”,我们家里就是有了这个关系,常常从乡里得到红薯、芋头等等土产品回来,聊胜于无,改善了生活。 二、对我的教诲 在我的心目里,爸爸是非常严厉的,我是很怕爸爸的。我在小学的时期有点调皮,由于爸爸妈妈的下放,我就住在我的姨妈家里。我如果淘气惹姨妈生气了,姨妈除了会打我以外,还有一招来治我,就是给爸爸妈妈打电话,要把我送回爸爸妈妈那里去,她不要我做她的儿子了。 有一次我惹姨妈生气了,姨妈把我的衣服放在一辆三轮车上,她一个人登上三轮车,骑到了长沙市中山西路的汽车码头,准备上汽车轮渡把我送到爸爸妈妈那里去,后来爸爸妈妈来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站在我睡的床边,爸爸听了姨妈的“告状”,顺手拿取我的玩具木头枪向我打过来,我机灵地一躲闪开了,木头枪打在床边上,断成了两节,这下我吓坏了,知道爸爸动真格的了,赶紧承认错误。 1966年开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时期,我们家里也未能幸免不受冲击,记不得具体的时间了,有一天我从学校回到太乙寺,发现家里被长沙市五金公司的造反派抄了家,后来父亲被留在公司的“牛棚”里,不能回家。所谓“牛棚”,就是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各个单位自己在单位安排几间房子,将本单位的所谓有历史问题的人,出身不好的人,不让回家,集中住在一起,进行教育。实际上就是非法拘禁,限制人身自由。 到了1969年一月,我从湖南粮校毕业分配工作,好像那时爸爸还在“牛棚”里,但是那时好像管得不是很严格了,白天他可以请了假回家,但晚上还是要回“牛棚”去。我至今清楚的记得,因为我14日一早就要去株洲的工作单位报到了,12日那天,爸爸为了送我,特地请假回了砂子塘家里。晚饭后,爸爸要回“牛棚”去,我感觉到爸爸好像有很多的话要对我讲,我就说我送爸爸回“牛棚”。 那天天上飘着小雪,我们父子俩撑着一把雨伞,从砂子塘步行,经过东塘、小林子冲、浏城桥踏着地上薄薄的积雪,一路走到黄兴路司门口的交电大楼。父子俩依偎在一把伞下面,爸爸一路走一路对我讲,讲了很多的做人的道理,要我好好工作,当工人就一定要当一个好工人(那时候是工人阶级领导一切,大家都以当工人为光荣),爸爸要我努力学习技术,因为一个人只有掌握了技术,才有本领,才能当一个好工人。 回来的路上,只有我一个人了,天黑了下来,雪下得更大了,也没有公共汽车了,我一个人走着,尽管来回有十多公里,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冷,不觉得远,不觉得累,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在这之前,因为我一直与姨妈住在一起,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间确实不多。爸爸的这一次对我的教诲也是爸爸一生中对我唯一的谈话,对我的影响非常大,可以说这一次谈话影响了我的一生,我参加工作以后,不畏艰苦,努力工作,刻苦钻研技术,在一生的工作中有所成绩,就是一直记着爸爸对我讲的话去做的,现在回想起来,爸爸的话字字千金,让我受益终生。 人间有这样的传说,一个人去世后,会化作天空上的一颗星星,照耀着人间的亲人后代,守护着亲人后代,保佑着亲人后代。我宁可相信这个传说是真的,我相信我的爸爸就是化作了一颗在天上的星星,他在天上永远的保佑着我们。 亲爱的爸爸,我们永远怀念您! 二〇一六年四月七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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