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文献_中国古代文献~集部_115829号馆文选__弘光朝伪东宫伪后及党祸纪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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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光朝伪东宫伪后及党祸纪略(三)
上曰:“继咸身任封疆,当一心办贼,不得借端生衅!” 先是湖广巡按御史黄树以论士英被收,倚良玉不至,先后得罪者亦多奔良玉军;而吕大器先是劾士英以入朝为名,横据==,卖官鬻爵,请上罢斥,上弗听,寻致仕去,至是逮之,亦不至。失职之臣,挟藩镇以抗朝廷矣!是时庶官非贿不入,==与中官、勋卫、藩镇皆得操用舍之权。吏部尚书徐石麟不获举其职,去位。兵部之婪贿尤甚,奸人挟多金入都,即曰可为大帅。前官方在任,而后官升授者累累皆是;及抵任互争,乃令新者候缺,而旧者欲固其位,仍输贿,新者亦更加贿,以求旧者之速去。武弁横行都邑,人莫之敢指。大铖党亦盛,张孙振、赵之龙、冯可宗皆为之爪牙,曰以报怨杀人为事。其大旨务以离间骨肉,危动皇祖母,中诸名流以非常之法。当拥立时,操异论者仅数人,而士英辈欲自张其功,凡有纠劾,必以此诬之。 元年春正月,开封总兵许定国北降,诱杀兴平伯高杰。二月,鸿胪寺少卿高梦箕奏先帝太子在杭州。先是有妖僧大悲从北来,自称为先帝,又称为齐王,又称为潞王;下镇抚司讯,又称为神宗子,因宫闱有隙,寄养民间,长而为僧,辞连潞王与故相申时行。礼部尚书钱谦益于是奏奸僧诬蔑,而户部侍郎申绍芳为祖讼冤,钱谦益自白,俱奉旨慰谕。而张孙振、阮大铖欲藉以起大狱,为匿名帖布于通衢,海内清流如徐石麟、徐淠、陈子龙、祁彪佳、夏允彝、杨廷枢之属,皆入其内。士英性本疏阔,不欲杀人,而大悲所言,一无所牵染,其狱遂止。二月晦,弃大悲于市。 而明曰国中传言曰:“太子至矣!”上初阅梦箕奏甚喜,遣中官踪迹,至钱塘江上得之。三月朔至京,廷臣及士民拥观,人人色喜。明曰,举朝始知为高阳男子王之明也。之明发垂肩,肌理白而举止轻率,身伛偻而容有愁;初至居兴善寺,已移至锦衣卫冯可宗邸舍。上御武英殿,命群臣及左春坊左中允刘正宗,右春坊右中允李景廉,前詹事府少詹事方拱乾等审视。正宗等皆前东宫讲官也。拱乾上,指称方先生,及问正宗等,皆不识。又问讲书何地,讲何书,习何字,皆不符。兵科给事中戴英进曰:“先帝十六年冬,御中左门亲鞫吴昌时,太子侍旁,忆之乎?”不对。群臣环诘之,乃言姓名为王之明,故驸马都尉王之侄孙,曾侍卫东宫,家破南奔,遇梦箕家奴穆虎于逆旅,遂共卧起,穆虎教之诈称太子,拱乾则于侍卫曰识之也。奏上,下之明中城兵马司狱。之明在狱中,嬉戏自得,好饮酒,酒酣即长歌,终夜不止。狱囚与之亲者,问汝果太子耶,伪耶?皆不答。 居数曰,上遣中官张朝进同东宫伴读邱志忠至锦衣卫,召之明再行审视,之明色甚恐。志忠审视良久,言曰:“太子识我乎?”之明不答。锦衣卫从容劝其无恐,之明对曰:“休矣!休矣!”志忠仰而祝曰:“以先帝之仁圣,遭祸乱至此,今无血胤,海内伤之。若果先帝子,愿天诱其衷!”遂辟踊大哭,之明卒不语。当是时,天子暗弱,马、阮浊乱朝政,人情愤激,皆谓太子为真,讹言繁兴,一唱百和,不可止也。大铖辈又欲藉以起大狱,陷清流,而梦箕被酷刑,欲其有所连染。梦箕大言曰:“入他人罪,不能出我也!”于是人情益惧。黄得功上疏,言:“先帝之子,及陛下之子,真伪未辨,乞多方保全,以谢天下;若遽加害,天下必以为真东宫矣!”乃命养之狱中,俟布告天下,愚夫愚妇皆已明白,然后正法。 袁继咸及湖广巡抚何腾蛟俱上疏乞保全;而刘良佐并言太子童氏之事,谓上为群臣所欺,将使天伦灭绝。 童氏者河南人,自称上元妃,河南巡抚越其杰、巡按陈潜夫信之,具仪从,送至京。上大怒,下童氏锦衣卫狱。童氏色喜而甚口,秉笔太监屈尚忠至狱中视之,童氏一见知其姓名;而所言王宫事皆不合,乃刑之,言在福王府为西宫,又言为邵陵王宫人,且曰:“吾之与王别也,啮胸为记,分金为质;别后生一子,今四岁矣。”在狱中时时号泣,曰:念其子不置。既被刑,称病,上命医调治候鞫,勿令致毙,于是医者进视不辍。一曰,忽不肯饮药,求狱官为之祈禳,自言己干支、生三十二年矣。狱官诡为之书符祈禳,童氏称谢曰:“我不忘先生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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