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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又出现在我梦里,依然那样鲜活,那样亲切,依然是精神焕发、神采奕奕。我看着你,是欣喜,久别重逢的惊喜!因为,我想你。
我轻轻地告诉你,前几天我和哥哥还去墓地看过你。哥哥将你坟前的荒草锄去,覆上一层净土,让你的坟头焕然一新,让你永不孤寂。我为你献上鲜花,斟满水酒,摆上你喜欢吃的食品。燃上三柱香,任思绪袅袅升起。虽有些黯然,却感觉心与你贴到了一起。这是我们跨越时空的相聚。知道吗?这个时候,我最想你。 我想起,你少年时的辛酸经历。祖母早亡,祖父带着年少的大伯、幼小的姑姑和正值淘气年龄的你,苦度生计。七岁你便过早远离家庭的温馨,笈着一双四面楚歌的鞋子,穿着补丁落补丁的单衣,挥着柳条,上山给人家去放牛。想你小小的身躯,在寒风中战栗,可怜兮兮却也透着顽皮。 想你年轻时,苦难的生活终于见了天日,家里三条汉子,终能维持温饱,幸福日子咫尺可待。然而抗美援朝的口号声便响彻了家乡。为了保家卫国,你替兄从军。义无反顾地踏上朝鲜战场。不知你面对那冲天的炮火,那旷野中的殷殷鲜血,是否有过迟疑。你无私的兄弟情自今让我的大伯母感动不已,更让亲朋们津津乐道。 想你中年时,半辈子的操劳终于迎来了回报,儿女们跨进了大学校门,全家也告别那十四平方米的狭窄危房,搬进了两室一厅的新居,当时有多少人羡慕你。想你那时的快乐心情,一定是梦里都在笑的。 然而,当你正步入老年,未及尽情地享受天伦之乐时,便被那该死的病魔盯上了。可恶的脑瘤击跨了你!谁曾料到,勤劳善良、健康快乐、精神抖擞的你,怎么也会有病魔与你过不去,并无情地把你的生命夺去。尽管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挽留你,终究是回天无力。 我曾幻想哪天请你到大饭店去享受美味,姐姐也说起要陪你到美国去领略异国的风情,哥哥说要把你的房子装修一新,让你尽享晚年幸福,你也不止一次地与妈妈说起,要一起回老家看望那里的山山水水和一草一木,重温旧时的回忆。然而怎会料到,这些夙愿却成了我们全家永远的遗憾。 还记得你病危时,我从你那平静的眼神里,读出了多少的渴望,多少对人生的眷恋与向往。当我骗你说,你会好起来时,你眼睛里分明闪出了希望的光芒。我知你依然幻想着能与我们相守永远,能亲眼看到我们全家幸福的未来。怎奈我们呼天不应,唤地不灵,眼睁睁地看着你那生命的烛光幽幽燃尽,鲜活的气息从你骨瘦如材的身体里渐渐飘离。 我多想,再与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多想再聆听你的唠叨絮语,多想与你一起爬山,听你讲过去的故事。今天,我们终于跨越时空的界限,幸福地相聚在一起。看着你依然慈祥亲切的面容,我没有恐惧,没有泪滴,只有欣喜。我与你那样自然地说着话,畅谈往日的记忆。只是,忽然醒来,我便再也见不到你,惟有那空空的墙壁,塞给我无限的空虚。我才想起,原来你是在天堂里,在梦中与我相聚。我只有闭上眼睛,才能看到你。 我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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