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是2000年的一个星期二，月日我已经不记得了。那天我去清华上课，因此记住了礼拜二，大概9点多回学校。我正走在清华的东西主干道上，开始我没注意，但走着走着忽然发现有一列沉默队伍也往北大来，手里都拿着蜡烛，男生居多。往前后一看，感觉得有千八百人。清华确有过人之处，这么多人他们竟然能走成队。我知道今天有事，难道他们是要来北大踢场子的？那我得赶紧回学校报个信。于是一路狂奔来到了三角地，发现大讲堂门口人头攒动。抓住一个正在烧纸的人一问，他说有一个师妹被害了，今天大家在这里纪念一下。原来如此。 　　 　　11点，熄灯了，我和几个同学又来到三角地。广告栏上已经满是白花，第二天这里将贴满各社团的悼念海报。广场上仍然拥挤，后来听说有三千人。有不少人在演讲，在演讲者周围就会聚起一小堆人。有人站在台阶上，声嘶力竭的呼喊，似乎是让同学们一起喊个口号什么的，不过没人理。还有不少闲人，东逛西瞧，经常引起演讲者的警觉。地上有许多蜡烛，摆成了各种文字，最多的是19和心形。 　　 　　过了一会儿，人少写了。剩下的人开始聚拢。有人说不能就此罢休，要走一走。立马有人反对，不要闹事。最终还是要走一走的声音大了起来，人群开始移动。这时有人喊，不要出学校。这一条没人反对也没人特意支持，但后来确实没走出学校。 　　 　　队伍有几百人吧，从大讲堂出发，经过28楼，朝西拐，这时有人起头唱国际歌，于是队伍就开始唱歌，后来一路都在唱，主要是国际歌，国歌，团结就是力量。也有人起别的歌，但会的人不多，唱了两句就没声了。也就是开始唱歌的时候，有人照相。反对者说：“别照相！”反对者的反对者说，不怕照相。最后还是有人跟着队伍一直在照，有一个我认识，是学生会xx部长。在宿舍区里绕了一圈，走上了勺园前面的那条路，这期间有不少人从宿舍出来，加入了队伍。 　　 　　正当队伍经过47楼附近时，有人来报信，说校领导都在办公楼开会呢，于是队伍向北进发。来到了学五后面，队伍停住了，意见有分歧了。有人主张绕道校医院那边走，理由是前面就到留学生宿舍了，这是家里是，不要闹到外人那里，并且拉出了一部分队伍要走。队伍有分裂的迹象，人群开始迷茫。有人不知在什么位置喊，就走勺园，让外国人也知道中国也有游行。大部分人都站到了勺园派一边，但校医院派也有人支持，眼瞧着队伍分成了两路，这时有人高呼，北大人要团结，连个队都走不到一块。这句话很有杀伤力，人们缓慢的移动，终于又组成了一队，向勺园前进，路上仍然歌声不断。在路过留学生宿舍时，留学生们发出种种怪叫，暂且认为是种支持，有个黑人跑下楼来拍照。我觉得这段路步伐最整齐，歌声最红亮。 　　 　　终于到了办公楼，里面的确亮着灯，这时大概12点半多一些。把正门团团围住以后，人们开始齐唱国际歌，十五分钟以后，党委书记王德炳带着一些人走出办公楼，人群中一阵掌声。 　　 　　演出刚刚开始。 　　 　　 　　 　　(2) 　　 　　本来这一回将有精彩的内容，第一第二次冲击，静坐，失控游行等等，但许多内容我并没有尝试，只好敷衍了事。 　　 　　上回说到王书记带领工作人员走出办公楼，人群中一阵掌声，然后便安静下来，看看王老板要说点什么。王书记告诉我们，要相信学校处理好这件事情，同学们不要激动等等。显然这些话不会有什么作用。有人喊道：“王书记，您不知道北大的情况，回去休息吧。”这确实是实话，王老板是原北京医科大学的书记，北大北医合并以后当的“总”书记，掐指一算当时也就来办公楼工作了个把月，在场的恐怕数他来北大的时间最短了。众人也跟着说，王老师回去休息吧。王书记显然不能回去休息。经过了短时间的冷场以后，台阶上下的决定交流意见。王老板一拉裤腿，坐在台阶上，人群又是一阵掌声，然后同学们和装成同学的特务也都席地而坐，开始对话。说对话是不准确的，因为王不能给出什么具体的答复，只能算是记录一下同学们的意见。忘了说一句，在冷场的时候，跟王书记一起出来的有一个人，跳出来抢话，此人拿着喇叭说：“我是校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下半句还没说出来，就被厉声喝住，“工作人员，拿把椅子来！”“把喇叭交出来！”此人就像被雷辟了，软了下去。这时有人上前，接管了他手中的喇叭——广场上最有力的武器。 　　 　　从大概一点半开始，台阶上下进行了语言交流。同学们提了许许多多的问题，有关于北大发展的，校园安全的，后勤的，学校建设的，具体的，抽象的……我在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主要是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其中有几点我能肯定是和后来的一些变化有对应，比如澡堂的开放时间变化了，东门外头有了过街天桥等等。注意我说的是有对应，我不清楚是不是这次对话达到的效果。 　　 　　到了四点半左右，人群开始躁动，已经无法保持一个良好清醒的状态。从科学上讲，5点左右正是体内阴阳二气主客之位更替的时候，此时是人类降生的高峰，老人死亡的高峰，睡觉比较轻的会在此时醒来一次，熬夜的也到了最难熬的时候。此时人群躁动也在情理之中。这时有人拍我，我回头一看，是那个拍照的学生会xx部长，他告诉我要出事，让我别在这里掺和了，赶紧走。我也顺坡遛回宿舍睡觉去了。 　　 　　上午醒来，听说5点左右，同学们冲击办公楼。 　　 　　当天静园草坪有不少人静坐，外圈有人静站，最外面还有人静看。我属于静站了一会儿，就退化到静看那一群里面去了，然后就钻进图书馆炮制论文了。学校广播放的是许老板的讲话，内容我已经记不得了。后来又有人游行，并且冲击学校南门未果，史称第二次冲击。 　　 　　这一天的活动火爆有余，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发泄的成分比较大。这只是个人看法，我没有参与，只是看着别人搞，不好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后来在大讲堂开了追悼会，事件也慢慢的平息了，三角的的广告又重现辉煌，大讲堂广场上的蜡痕也逐渐消失。再然后一切就进入了遗忘期，变得晦暗不明。那个学生会部长说，第二次冲击的时候，学生会的团委的还有党员等等组成了人墙，阻止了一次失控的游行。那年暑假，我碰上了一个清华幼儿园的阿姨，她说那天是清华的同学组成了人墙，阻止了你们北大的过激行为。我已经无法考证是谁拦住了冲击南门的同学。我只知道有人在攫取什么东西。 　　 　　下一回将要写的是该事件对本人的影响，但这个影响导致我懒得把它写出来。想看的慢慢等，不过也有可能tj了，不要抱希望。

原文2008-01-27 发表于百度空间天地博客  浏览：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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