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729号馆文选__冰倩文选 |
到如今 ,
我还记着那一晚的天, 星光,眼泪, 澄蓝的天上托着密密的星。 闭上眼, 听见 花开的声音。 十七年簇就的凤凰花开, 铺展成悲怆的生命之画, 被眼泪和回忆框成画框, 挂在心壁上, 你 看得到吗? ——题记 心中的那朵凤凰花,静默了整整十七年,终于花开、绽放,鲜艳的红绚烂、耀眼,叫人难忘。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一朵凤凰花,被层层羽翼簇拥、覆盖。虽不知何时才是它的花开时节,但当那耀眼的红肆意美丽着它的美丽,那些翅膀伸展、铺满整个天壁之时,凤凰花终将化作金色灯火,照亮那原本离散的未来…… “手术很成功”,曾经无数次在各种电影、电视剧中听到、看到这句话,也曾经无数次对那些男女主角的反应默然。可当自己真真正正躺在手术室里,经历那四个小时的恐惧、害怕甚至想要放弃,终于听到这五个字时,那种心情,是怎样的复杂而又激动。被推出手术室,看见门外父母那满脸焦急,我轻轻地说:“成功了。”那一刻,泪水模糊了双眼。 闭上眼,依稀看见彼岸那一片红色花田。我知道,那便是凤凰花开。 往事,姿态傲然地立于眼前,生命的千般流转已然浮现。回忆起最初,尽管崎岖、坎坷,满是荆棘,纵使太多的泪水浸湿了这成长的扉页,所有的付出终究换来了这企盼已久的绽放。想来,即是种幸福。 出生仅仅十三个月时,因为一时的疏忽,染上了重感冒。对于一个婴儿来说,这无疑是个不小的伤害。也因此,落下了病毒性心肌炎的病根。 可又有谁能想到,这只是所有苦难的开始,医院的白色开始渐渐淹没那些七彩的画面。 偶尔听爸妈说起,那时的自己,躺在小小的病床上,手背、脚背总会有一个又一个的针眼。每次打点滴前,我都会瞪起圆圆的大眼睛、认真地对护士说:“ 姐姐,我不哭!”,然后仅仅拽着爸妈的衣角。他们总说,看着我受苦,他们心疼、他们不忍,可看到那双通透纯澈的眼,那抹笑容的纯真,他们满足、幸福。 虽然回忆并未替我记下那些场景、那时的自己,可偶尔想像那个小小的我,那副认真的样子,嘴角总会不经意扬起,因为那时的那份勇敢、那抹笑容的坚定。 没几年,心肌炎的后遗症引起室性早搏,小小的我又住进医院。因为小,因为不懂事,所以反而勇敢、敢于面对一切,是吗? 不记得每次抽血、打点滴究竟有多痛,亦不记得那时的自己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些,只是,那份坚定从未消失过。那是一个孩子对于不确定的未来的憧憬,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深信不疑。 也许这样的童年,你会说,挺可怜。但对于那时的我,那个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充满希望的我来说,很快乐,很幸福,真的。 但是,人终究会长大。 小学、初中,这九年里,多少次穿梭于医院,来来回回。多少次听着父母、医生重复着同样的话,无奈、点头、然后抿起嘴角。多少次吃着同样的药,输着同样的补液,想要问这究竟有什么用,究竟这看来无休无止的一切到何时才会终了,可刚要开口,又低下头。 因为,没人知道。 一天天过去、一天天长大,心中的那些疑问却未曾有人给过答案,也没有人能够给我答案。那份最初的坚定、那份对未来的深信不疑也开始渐渐消失在那条通往医院的去路上,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淹没…… 转眼,十七岁。这是花季,是凤凰花开的时节。可心中的那多凤凰花却了无生气。 周围的人群开始为了自己的梦想奔波、努力奋斗,而我却只能望着那彼岸的一片荒芜,与自己的梦想渐行渐远。 我曾经那样大声地对父母叫嚷着自己的理想学府,曾经那样心驰神往地向自己的好友述说着早已在梦境出现万变的理想生活,曾经那样一笔一划,坚定地在每份同学录“最想做的事”那栏里填上自己日日吟念的字句,可面对现实、面对这如今物是人非、模糊的一切,我看不清前行的路,只得停下脚步,驻足,而后退却。 我开始害怕、恐惧,开始将那些所谓梦想一点点地埋入心中、埋入那朵几近枯萎的凤凰花,开始放弃那份深信不疑、那份坚定,因为,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因为,世界实在大得可怕,而我,太渺小。 这天是圣诞节,白色本应象征这节日的温馨、美好,可面对我的却是一片白白的死寂。再次来到这熟悉的病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走廊,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一切。 白得可怕。 旧时的好友来看我,在他们的脸上,满是对于未来的希冀,可我……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我提了提嘴角,“会加油的,放心吧。”手里紧紧拽着被单,无奈,可我不得不。 手术定在三天后。面对术前的各项检查、准备工作,面对即将到来的手术,我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还是,不愿去想。 “要动手术了”,我更新了自己的校内状态。看着朋友的留言,同学的鼓励以及陌生人的祝福、关心,我听见心底某个角落的声息,听见那声轻轻的“加油”。 医生、护士每天都会定时查房,面对他们的满脸微笑,面对那句句恳切的话语,我听见心中那朵凤凰花静默了十七年后第一次呼吸的声音。 回忆忽然涌起,那份孩提时的坚定、那份倔强,萦绕耳畔。它一向甚美,一向甚记忆而美。 我开始想要相信,相信那些曾经放弃的、曾经深深埋藏于心的企望、希冀。至少,为了周围那些爱与关心。看着父母整日陪伴在身旁,做各种好吃的、有营养的,只为我能开开心心的;看着医生、护士每日的付出,只为换来病人的好转、康复。我开始讨厌自己的自私、胆怯。开始想要紧紧抓住那幸福的衣角,想要在他们的耳边说: “我真的 会加油!” 通往手术室的路很长,躺在病床上,看着身旁来往的身影,我不知究竟该想些什么,或是对父母说些什么。侧过身,面向走廊的窗户,阳光虽然微薄,但依旧温暖,打在脸颊上,叫人心生煦意。 活着真的很幸福,真的。那四个小时的煎熬,那种浑身发热、喘不过气的感觉,到现在回想起来仍会后怕。不是蹦极、跳楼机那种寻求快感的挣扎,而是,真真切切接近死亡的感觉。 忘记那时躺在手术室的自己究竟有着怎样冗杂的心情,只是,那声声清晰、规律的心跳声,那声“手术很成功”,那天湛蓝的天空,都已刻在我的心上。那片凤凰花田,那整整静默了十七年的花,终于涅磐重生,画作鲜艳的红,渲染了整座城。 虽然绑着止血带酸痛难熬,但心在笑,在笑。 看着父母那溢于言表的喜悦,看着周围人对我关切的目光,看着手术医生询问时那松一口气的样子,我知道,这便是幸福。 依旧是冬日,依旧的寒冷,只是,心是热的。因为, 彼岸花开。 花竟开了,开了; 零落的攒集, 从容的舒展, 一朵,那千百瓣! 昼梦, 垂着纱, 早已忘却那开始的情绪。 天空外旷碧, 悄然香馥, 袅娜一片静。 驻足, 远目, 绚丽的红耀眼, 一闪娉婷。 凝眸回望, 呵… 彼岸花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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