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518号馆文选__朋友&同事&同学 |
时间总是那么神奇,又那么残酷。它可以在倏忽即逝的一年多里塑造一个草根英雄,如你曾经非常喜欢的郭德纲,已经从市井的小剧场登上了金碧辉煌的大舞台;也可以在瞬息间摧残一个蓬勃的生命,又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用丝丝缕缕的痛楚耗尽一个家庭曾经的温馨和幸福,将一个开心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他朋友们的心中……
今年的春节,你喜欢的郭德纲衣锦还乡,在天津体育馆接连上演了两天拜年专场。舞台已然宽阔,观众已然众多,票价已然高企;而嘻笑怒骂故态,欢笑掌声依旧。但是,台下已经少了一个阳光、开朗、爱说爱笑的“钢丝”。你固然不是郭德纲最早的拥趸,但也肯定能算得上比较早地接受他的“知音”。其实,同为“钢丝”的我深深懂得:对郭德纲相声的喜爱,与其说是对相声这门艺术的原生态的迷恋,不如说是一种积极向上、乐观开朗的人生态度的体现,是对“快乐生活”的本体崇拜,快乐是“钢丝”们生活中永远的图腾。你就是这样追求快乐、热爱生活。也正是这种共同的爱好,曾经让我们一见如故,接触时间不长,便天南海北谈笑风生。 没想到的是,上海的一面竟成诀别;再次见到你的音容时,你的灵魂已往升天国,只将曾经的笑声洒落人间。但这些笑声又在你离去之后,慢慢发酵,终于变成了你家人和朋友的缕缕思恋和丝丝苦楚。人们每每期望抛弃这种苦楚,但它正如黑咖啡一般,虽然苦涩难当,但又浓香醇厚,令人割之难舍,因为苦楚之余总是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重温你曾经的开朗和笑容。在这里,人类进化过程中形成的理智和原始状态下残存的性情相互撕扯、相互冲击、相互交融,将你的亲人笼罩在复杂的回忆和冥想中,在黑漆漆的环境中寻找着记忆里的一丝光明。 任何一点残碎的片断,都可能成为一个扯破黑暗的缝隙,让人们回忆起你过去的点点滴滴。郭德纲显然可以充当这个缝隙的角色。虽然因为票源有限,我没有能够到体育馆听他的专场,但他来津演出的消息还是让我想起了你——一个虽然分属“长辈”但同为“钢丝”的朋友。(虽然我一直叫你“舅舅”,但实际上我始终是把你当作一个很谈得来、很投缘的朋友对待的。)相信如果你还在的话,今年的春节一定会想方设法搞几张票走进剧场去听这场相声,不为别的,只为诠释快乐的生活。但现在已然不可能了…… 这已然不是一个伯牙摔琴的时代,对郭德纲的追捧也已经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种群体无意识的行为。“钢丝”“钢筋”的称谓已然泛滥,快乐生活的真谛却鲜见擎扯。这已经成为一个浮躁社会在文化现象上的映射。但我并不悲观,因为过分的执着本身就和快乐生活的真谛相去甚远。又有谁能够保证你在天堂上不能阅尽人间的烟火,听到人间的笑声?!对此,我简直是坚信无疑的。你肯定可以听到,因为你一直在追求快乐的生活,在世俗的凡间如此,在悠远的仙乡亦当如是。事实上,我一直对伯牙的固执与莽撞抱憾。子期驾鹤遽归,高山流水当存;天人之隔固深,难阻钟吕琴音。一曲高山流水回荡在宇宙之间,天国的子期固可心旷神怡,人间的伯牙亦当神游物外,两个灵魂可以在音韵中实现物质上难以媒介的对话,一种心灵与心灵的碰撞,同样的追求和理想的共鸣。逝去的子期,甚至可以通过艺术品位和志趣在另一个肉体上的塑造得以重生。只要后来者能够达到子期的境界,又何必拘泥于他的外貌和形体是否与子期有异。但琴摔了,曲毁了,子期固然在天国无所寄托,也无法借品位与志趣的重塑再回人间。或许这不能怪俞伯牙,他的过分执着来源于悲恸和阅历,来源于世俗生活赋予他的一种不能超越时空的狭隘和短视。其实,艺术品位和志趣如此,人生的态度和追求亦如是。它们都是可以充当逝者在天国的寄托和常留人间的媒介的。 你走之后,我和楠楠在北京曾经几次走进郭德纲的剧场。台上表演的依然是相声。作为观众,我们每次的感受并不相同,或尽兴、或失望,不过哈哈大笑总是难免。但是,无论笑得是否酣畅淋漓,我俩心中总会偶尔浮现出你的笑容。当然,也总是会伴着一丝藏在内心深处的隐隐痛楚。相信这种对快乐生活的追求,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对一位曾经追求阳光的朋友的一种缅怀。 或许这是一种比较独特的缅怀方式,但它可能更符合你阳光豁达的人生态度。如果你的这种人生态度能够被所有关心你的人继承的话,远在天国的你一定会很欣慰吧?一定是的。这已然不是对未亡者干瘪瘪的劝慰,它其实是对你最好的追忆。 相信你在天国还是可以听到人间的笑声! 农历丁亥年正月初十 修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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