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二十二年,蓦然想起96年初春的那个上午,那是我刚到上海的第二年,当时还住在黄浦江畔的弄堂亭子间里。中午时分弄堂公用电话亭的老阿姨在楼下喊叫说有长途电话,还让快快快,说有急事。我忙不迭地穿着家居服,拖着拖鞋就直奔楼下,接上电话时,那头传来父亲沉沉的声音:你里面爸爸凌晨没了!当时我楞是没反应过来,傻傻地呆呆地,好一会儿才回:怎么就没了!怎么说没就没了?!后面也不知父亲接着继续说了些什么,叮嘱我做些什么,总之当时的我就是沉浸在自己那个"怎么说没就没了?"的自言自语中,被等在身后急着打电话的人推到了一边。那一整天,我除了去邮局发了加急唁电,多的时间里,回想起小时候他带着我去门市部买豆豆糖,我要多他只买少,我叫嚷着说:你啬皮!他买香烟时我常会跟在屁股后边一起去,因为年龄差距,总是被柜台营业员当成是我爷爷;89年里面妈妈因为文革平反去兰州领补发金,我在四中巷的平房院子里陪他住了一个多礼拜,他老人家每天中午白菜烧豆腐,下午豆腐烧白菜,除了有时用花椒炝油炒,有时炖成带汤汁的外,整整吃了2*7=14顿的白菜豆腐宴,以至于从此白菜豆腐成了我的饮食阴影;小时候没多少好东西吃,柿饼总是孩子们的美食,有天我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时,他悄么么地告诉我:知道柿饼为什么是扁的吗?那是用解放鞋慢慢、慢慢踩成那样形状的,一边说还一边用他脚上穿的那双黑色解放鞋做示范动作?于是从此我再也不吃柿饼了,因为当时他老人家说这话时,刚从毛厕回来? ?太多的往事,而今想来忽然间发现,他老人家是把趣事和快乐留给了我,让我每每想起他时除了段子式的欢笑,没有悲伤和难过,这个来自天堂的恩庞,在今天这样的特殊日子里感念尤深![玫瑰][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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