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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二十岁那年生了第一胎,紧接着第二胎,第三胎......她先后生下十四胎,因灾病饥饿丢了八个,留下两男四女,我在幸存下来的姊妹中排行第四。要把六个子女拉扯大,这对靠挖泥拌土拿工分的父母亲来说,将是多么艰难。我的家乡又是个地处偏僻,田地不腴的地方,搞集体经营吃大锅饭那些年,每个工日才两三毛钱。我家是有名的超支户,年年的腊月间,家里解了年猪,自家只能留下猪头猪脚之类过年。好肉则要拿去抵超支。后来,我哥我姐他们渐渐长大,常有人对娘说,伢崽俚一个个牛高马大了,还读什么书,读了也冒用,何不让他们回来种田,多挣点工分。我娘总是正色回言,崽女们都听话,只要有书读,就得送,不能误了他们前程。我们姊妹六个,除三姐因小时大病误了学业,其余五个,全部被娘送到了高中毕业,我后来又进了高等学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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