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离死别的日子里 　　 —忆女儿毛玮的病逝 　　 往事不堪回首，两年了，那生离死别的场面仿佛就在昨天。 　　2002年2月20日，正月初九，中午我在单位集体午餐。下午2点多钟，儿子来电话说姐姐在家摔倒了，要我迅速回家。我打的回家后，看见你在床上靠着妈妈。见我回家很高兴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大病，我提着的心就放下了。妈妈告诉我，说你在午睡时头晕恶心，想到卫生间呕吐，突然昏倒在房里。她听到你倒地的声音，立即赶到把你抱在床上靠在她身上。约三分钟你就醒了。听了妈妈的介绍，我意识到有问题。我关照你在妈妈身上还躺一会，觉得舒服了再上医院。 　　 女儿，在我的记忆里，你从小学到高中身体要差一点，每年感冒打针三两次，肠胃消化不太好，也曾得过腮腺炎、出过麻疹。有过几次波折。上大学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你的身体越来越好，大学三年里，没有因病打过吊针。就象一朵盛开的鲜花，光彩照人。现在昏倒三两分钟我想也是小事，怎么会想到你是大病呢？ 　　下午4点钟，你起来和爸妈一道下楼，打的去了我市最好的医院——鄂州市第一医院。在门诊部，你随爸妈步行往来于各科室。这时还看不出你是个病人，更看不出你是个大病人。只是心电图医生说你有急性心肌受损，一定要住院。我和妈也不知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但我们听从了医生的劝告，立即办了住院手续，住进了该院心内科。 　　 现在看来，那时我和你妈都昏了头，错了关键的一步。要是引起高度重视及时去武汉大医院就好了，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一步。客观原因是，当时你一不发烧、二不喊痛，还没有感冒严重，只是说有点头昏胸闷。怎么也看不出你是要去武汉治疗的大病。如果你有严重的病状。爸爸也不至于是个糊涂蛋。如果我知道心肌受损的性质和可能的后果，也一定会想到去武汉治疗。 　　 记得在2000年10月，我的左耳道急性发炎，日夜疼痛难忍。也是一医院的医生说要开刀动手术。我和你妈商量后到武汉协和医院治疗。你也打电话要我去武汉，结果只是打针消炎的门诊问题。避免了一场灾难。那时作出这个决定，一是我疼痛难忍，二是医生要动手术啊！ 　　 女儿，你是我的心头肉，你是我的掌上明珠，你也是我骄傲的资本。你的相貌和气质大有我的遗风，你的健康一直是爸爸密切关注的。你在大学读书时，鄂州至武汉四十公里的路程我都不放心你搭公共汽车。我每月都去学校看你，用车接你回家。就在春节前几天，我还抱过你。你喜欢吃红枣，我到处给你买。我也曾担心过一些可能的问题。例如，你近视，怕你出车祸；例如，你老实,怕你吃别人的亏；例如你性情柔弱，怕你承受不了学习和工作的重担。但我就是没有想到你会有急性心脏病，我也曾通读过几本医学书藉，就没有研究过心脏病，我们的家族也没有心脏病史，以至于我对各种心脏病完全无知。即使是这样，爸爸也不能原谅自己，爸爸犯的是该死的过错啊！ 　　 晚6点，心内科医生（还是主任医生）复查后，说是急性心肌病，并说情况严重，下了“病危通知单”。当时我才意识到问题比较严重，但是还没有想到你是一种要命的病情。此时，你有说有笑，还吃了稀饭。此时，老天开始下雨，以后一直到月底，天天下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多。隆冬夜晚的雨天，也阻碍了我的思维，我总想观察一夜，明天再说。 　　 深夜，你的病情没有加重的表现，医生却给你上了氧气，加上了心电监护仪。我和妈逐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妈妈问你，近几天有没有不舒服的表现，你说，头昏胸闷拉稀（每日有二次）有五天了，因为不严重就没有当事，每天还到高中同学们家中去玩。 　　 第二天上午，雨越下越大。医生查房时认为病情没有加重，但也没有减轻，病症也不好下结论，仍处于危险状态。此时，我和你外公提出要转武汉，主任医生严历警告说，转院颠簸随时有生命危险，出了事他们不负责，我被医生的话吓坏了。过了一会，我和外公商量后又提出请武汉专家会诊。中午请来武汉同济医院王教授，经一个小时的检查分析诊断为病毒性心肌炎，制定了治疗方案，交待我们说，此病只能保守治疗。等待安全度过危险期（约一星期）就好了，否则就有生命危险。同时又说不怕，有治好的希望，也不会有后遗症。 　　 下午教授走后，你追问是什么病情，为什么要请教授会诊，我骗你说是重感冒，要住院治疗十来天。你交待我跟学校请假，就说是感冒打吊针有几天不能去。这一天，你的高中同学邱莉萍和周静怡来看你，你情况还好，能吃稀饭。 　　 当天夜晚8点钟，突然有一妇科医生要给你做检查，被你妈阻止。我去问主任医生，医生说你当天的血色素只有7克，这是严重失血的症状，因此怀疑有腹腔大出血，故请妇科医生 做腹腔检查。我当时明确不同意，理由一是你没有受挤压撞击，病毒感染不可能有大出血。二是医院仪器不可靠，一个月前你弟弟患感冒 查血也是7克，第三天复查为正常。三是检查怕你受不了。主任医生当即严厉警告我不要干预他们的治疗。为不把事情弄僵，我提出立即采血送急检，等急检指标出来再说。主任医生一面派人采血送急检，一面又到病房，以情况紧急为由坚持立即做检查。并诱导我说检查很简单，只是按摸观察询问，造成我片刻的犹豫。此时医生立即进病房，在护士的配合下，把你妈拉在一边。可恨的是那个妇科庸医，在按摩观察询问之后还做了肛门指检和腹腔穿刺等检查。而此时，我为了避嫌，在病房外失去了最后的阻止机会。结果造成你严重的受凉感染。当夜，你病情急剧恶化，剧烈咳嗽一夜，一分钟也睡不着。忍受着痛苦的折磨。 　　 女儿，在你去世后我访问了几名专家，看了一些教科书。才得知“病毒性心肌炎”只能是保守治疗，第一位的是要护理好，休息好。要平卧、要安静，避免刺激，切忌受凉感冒。医生的检查违反了上述医术原则，恶化了你的病情，害了我儿的性命。 　　第三天，也是你腹腔检查的第二天，还是阴雨连绵。早晨，你已经气息微弱，告诉我咳嗽喉痛受不了。我当即找主任医生反映情况，并指责他们的检查恶化了病情，同时追问昨夜的急检指标。医生于慌乱之中告诉我急检指标是正常的，真是可恨之极。同时给了止咳露，妈妈喂你喝了几口，刚喝下你就剧烈呕吐，然后喝开水也吐，还吐出了胆汁。女儿，此时你情况严重，我和妈看着你痛苦的表情心都碎了。上午9点钟，医生又叫服了2颗安眠药。此后你昏睡了一个小时。醒来后要我握住你的手，问你是不是睡着了，还说你睡的不对劲，非常虚，有一群人围着你唱歌，把你吵死了。听着你的话，我和妈胆颤心惊，我们都意识到危险真的来临了。妈妈泪流满面，我则紧紧地握住你的手，生怕你睡过去了。当天，你进入半昏半睡状态，心电图显示心律很不正常，我们提心掉胆地过了一天一夜。 　　 女儿，你到了这一步，我知道是厄运当头了，我也后悔死了，心想要是到武汉大医院就好了，那里教授成堆，高手如云，医生不至于会犯操作性的错误。可是现在来不及了，真的不能颠簸了，也不能搬动了。 　　 第四天上午，雨更大了。你的情况进一步恶化。你出现了尿失禁，双手臂肿得像棒棰。嘴唇干咧，鼻腔发烧。妈妈只能用棉签沾水给你湿润一下。半上午，你突然喊爸爸，说你想哭，没有眼泪，哭不出来。女儿，此时你想哭一场都成了奢望，一切都是那样的无助。你还要妈妈唱一首儿歌给你听。妈妈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给你唱了一首歌。其实在这时，你已经完全明白自己留在人世的时间不多了。你在努力享受这片刻的父女，母女的温情。我的儿，到此时，我们三人都心里有数了，按说应该与你多说一些话，应该要你交待后事。但是，我们彼此都不想揭穿，因为这太残忍了。再说也不甘心，总是幻想会出现转机。 　　 中午，医生要我出院去买一种药。我冒着大雨在别的医院和几个大药店到处寻找。此时，我精神恍惚，神色匆匆地找了一个小时后回到病房，发现医生 和护士刚刚离开。原来，我走后，你每分钟心跳140次，出现休克，他们刚把你抢救过来。我当时抓住你的手，再也不敢离开了。 　　 午后，妈妈听从亲友的劝告，为你去敬神烧香。我本不信神，此时眼看医生靠不住了，在这紧急关头我也同意你妈去了。回想春节前后的一些异常情况，是有些阴阳交错的现象。这一年是我的本命年，年前的腊月二十二日，你和同学在新世界商厦茶座聚会时，身份证、学生证、电话本一并被盗，这不是取消了你的户口和人际关系么？当天我在武汉，你本就胆小，加上妈的唠叨，你吓坏了，难道这就是凶兆吗？接着是无声无息的病毒侵心，几天你不吃药，不反映。正月初九发病那天还是玉皇大帝的寿诞。接着是错误地住进了鄂州市一医院，进院后一不知找熟人，二不知及时转院。再接着是医生不顾阻拦急如星火的腹腔检查。这一步又一步，一环套一环，就象是一根无形的绳索套走了我儿的性命。你的住院号是 248004，这不就是24日发病凌晨死的谐音吗？可是上天要收你，也得我们同意啊！ 　　 下午4点钟，你大舅来看你，你对大舅说你一天比一天好，又问我吃了中饭没有，要我一定吃饭，莫把身体搞垮了。女儿，此时你的生命快到尽头了，你还在宽我们的心，还在关照我吃饭。可是我此时的心都碎了，还要强装笑脸哄着你。 　　 女儿，你历来温厚孝顺，心地善良。前年我耳朵坏了，你打电话要我去武汉治疗。年前元旦你回家发现妈妈摔坏了腰椎躺在床上，你抱着妈妈哭了，并责怪我们不告诉你。 　　 女儿，你天姿聪颖，从小学到大学，年年都是三好学生，高三会考还是全市文科第一。如果不是高考前感冒高烧打吊针的影响，你应该是北大的学生。 　　 女儿，你天生丽质，无论用漂亮或美丽形容你都不为过。儿时，你是老家和小镇上的明星，人们都说我养了个小天仙。长大后，你那亭亭玉立的身姿，温文尔雅的气质，更是人见人爱。 　　 女儿你的好处我说不尽、道不完，想不够。可是现在，恶魔要夺走我的女儿，要掐断我的天伦之乐，要毁掉我的幸福生活。望着在受苦受难中的爱女，我是剜心般的痛啊！ 　　 夜晚8点钟，我冒雨回家拿点急用东西，突然医生打我的手机叫我快去医院。我意识到情况不妙，慌乱中开水汤了手脚。急忙赶到医院后，他们刚把你从死神手中抢过来。据说我走后，你心跳每分钟189次，昏死过去。看到你又醒过来了，我暂时松了一口气，同时责怪自己不该离开你。这时，医生找我和小舅谈话，说是凶多吉少，要作最坏的打算。我欲哭无泪，和小舅央求医生尽心尽力，尽职尽责，今夜派人守在病房，我和你妈，你大姑、三姑揪着心地守着你，密切注视你的一举一动。值班医生坐了一会就走了。 　　 第五天凌晨二点钟，仍然在下雨。你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我，看着妈妈，并轻声呼唤着爸妈。此时，你的眼神是那样的柔和，是那样的依恋，是那样的可怜，又是那样的无助。父女，母女就这样互相望着，看着，对视着哟有十分钟。女儿，此时你是在用眼神与爸妈告别啊！到这样的时刻，我们之间仍然不愿揭穿即将来临的后果，说不出来，说不出口，也不用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切都在不言中。当然，这也是一种谴憾，也是一种残忍啊！ 　　 凌晨二点半，我出病房去厕所小解。一会的功夫，见三姑冲出病房去找医生，又是我离开了你。此时医生都在睡觉，而且是脱衣睡觉。等他们来到病房，你心跳又达每分钟180次。医生采取了应急措施，打了强心针，这次毫无效果。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叫了一声，双手抓在胸前，拼命翻了一下身体就不动了。这时我多想冲上去抱住我女儿，抓住你，呼唤你。我和妈在一旁颤抖地看着，怕影响医生的抢救，不敢吱声。医生接着采取了电击措施，又做了人工心肺复苏术还是无效。2月24日（正月十三）的凌晨3点，医生宣告你临床死亡。我的女儿，我的爱女就这样离开了人世。你在进院的第五天，按每天24小时还不足4天，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就这样萎缩了，凋谢了。我毛家一代才女香消了，玉殒了。到这时，我和妈才如梦方醒，又如五雷轰顶，只觉得天踏了，地崩了，一切都完了。妈妈这时瘫软在地，我先是目瞪口呆，接着和你大姑三姑抱着你嚎淘大哭。 　　早晨，闻信赶来的众多亲友同学，爸妈的领导同事冒雨云集医院，大家都被这突然的噩耗震惊了。半上午，你大学的老师同学在校领导的带领下也赶来了。你的亲人们，特别是朝夕 相处的同窗姐妹们望着你的遗体无不心痛万分。此时啊！天幕 低垂 ，阴风惨惨，大雨滂沱，人们的泪水和雨水混合流淌。而你却像一个熟睡的精灵，带着微笑的美丽容颜静静地躺着，对爸妈的嚎淘大哭，对亲友同学的悲痛无动于衷 ，那样地冷漠无情。我的儿啊！我这时是痛恨交加。痛的是你这样年轻就离开了人世；恨的是老天无情，为什么要争夺我的女儿？ 　　痛定思痛，回顾你几天来的诊疗过程，我和妈觉得医院有很大失误，一是血常规检查有误，二是腹腔穿刺违反了医疗常识，这是导致你不治死亡的关健原因，应该属于医疗事故。上午，我在亲友代表和我局领导的陪同下，向医院领导和责任医生提出了质疑，并索要病历。在医方无理狡辩和拖延下，亲友们采取强制措施复印了 你的病历，并由责任医生签了字。 　　 你去世的第二天，小舅去大学搬回了你的遗物。打开皮箱，一包干兰花发出的幽香冉冉升起。女儿啊！你的衣服漂漂亮亮干干净净；你的用具整整齐齐摆放有序。爸爸含泪把你用过的东西一件一件清理，妈妈摸着你的衣服哭断了肝肠。我这才发现你在大学也有那么多的荣誉，校级三好生，还是一个学会的部长。女儿，你历来谦逊，从不张扬。记得在高三时你考了全市文科第一，老师要你向北大进军，你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了妈妈。从小学到大学，你一直是学生干部，各种荣誉证书堆成了小山，你只是把它们放在书桌里，从不夸耀自己。 　　 在清理你的书籍时，有一本《莎士比亚悲剧集》，还有一本张爱玲的小说《孤独是美丽的》。女儿，你历来喜欢悲剧文学，喜欢悲凉的歌调。你最喜欢孟庭苇的歌曲，我曾经批评过你。因为她的歌曲不是泪就是雨，虽然好听，但词调凄凉。当然，悲剧文学更加振撼人心，但也容易感染人心啊！我怕悲剧发生在你身上，结果悲剧的阴魂还是缠上了你。 　　 你去世的第三天，正月十五，人家是热热闹闹闹元宵，我们家是凄凄惨惨办丧事。 　　 这一天，妈妈先是为你购买随葬物品，好手表，好眼镜，没有穿过的好衣服。然后在姑姑和小姨的陪同下，去殡仪馆亲自为你更衣，梳头整容。爸妈历来节俭，但为你添置上路的东西毫不吝啬。下午，妈妈哭着处理你穿过的衣服，用过的物品，睹物思人，痛断肝肠。 　　 这一天，我上午去殡仪馆为你设灵堂，准备悼念仪式。然后，含泪亲自为你在撰写悼词，简介你的生平。短短一篇悼文，爸爸写了哭，哭了写。爸爸的文笔历来流畅，但是，一提起我儿的过去，就痛彻心肺。一想起你的去世，就悲痛万分。下午，我再一次清理你的遗物，祥读了你的两本日记，了解了你内心世界的沉重悲凉。女儿，你曾经大病过两次，一次腮腺炎，一次出麻疹。中考和高考两次因病失利。这些就是你沉重悲凉的原因吗？更不解的是，你在第一本日记扉页上把自己比成一片绿叶，“孤独的生，寂寞的死”。还把自己比成一滴纯净水，“简单而易逝”。这本日记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世界拥有它的脚步，让我保有我的茧”。第二本日记的扉页上有一首小诗，把自己比成露珠，说什么“清晨就会升华成一朵美丽洁白的云”。女儿，难道你早就有预感吗？ 　　2月27日，正月十六，听从亲友长辈的劝告，根据入土为安的风俗，我们在殡仪馆为你举行了悼念仪式。这一天还是风雨交加,上午8点，众多亲朋好友，爸妈的同事领导，你高中的老师同学都来了。特别是你大学的老师同学和领导又一次冒雨从武汉即时赶到。你大舅宣读了我们的悼词，接着高中和大学的同学代表都泣不成声地倾吐了肺腑之言。同学 姐妹们有的 带来了给你的信件，有的焚烧了连夜制作的千纸鹤。此时，水晶棺中的你，依然是微笑的美丽容颜，就象一个熟睡的精灵，人们围着你，久久不愿离开，你那人见人爱的模样，谁能舍得啊！此时，人们 哭声震野，眼泪成河啊！我和妈妈被亲友同事们架着，拖着，扶着，置身于又一次的生离死别。割肉啊！剜心啊！接下来的，不堪回首……也不愿回忆。我只知道，为了减轻你妈妈日后睹物思人的痛苦，听从亲友的劝告，把你的衣物都给你带走了，留下了你的书籍日记和相册。遵从乡俗，我们把你安葬在老家的坟山上。你的同窗姐妹们还随着灵车去了我们老家，她们一定要亲眼目睹你最后的归宿。后来，我和妈为你立了一个白玉石墓碑，你的高中和大学同学们多次到墓地祭奠你。 　　 为了超度你的亡灵，3月19日，我和妈在西山寺请师傅做法事，祈求佛祖接你上天堂，免受地狱之苦。在肃穆的灵堂里，在师傅们的唱经声中，我和妈跪在地上，焚香倒拜长达几个小时。无论师傅们怎样劝告，我们总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女儿啊！我和妈恨不得随你而去，看你是否到了天堂里。此后，妈在西山寺为你设了灵位，每月初一、十五来这里祈求菩萨保佑你平安。我也是见佛就磕头，见庙就烧香。女儿，为了你，我们无论做多少都难以弥补啊！ 　　为了给你讨回公道，我咨询了律师和法官，他们以为医疗纠纷最好是双方调解，因为告到法院也要医疗专家做鉴定。3月15日，我正式向卫生局和一医院递交了投诉书。3月19日下午，医患双方在一医院见面，双方各执一词，医方明显理亏。3月28日下午，一医院正式答复不属于医疗事故，而且不承认任何过错，导致矛盾激化。随行的许多亲友同事当场扣押了院长和责任医生，在医院门口打出了“还我女儿”的标语和你的遗像，一医院向市政府和公安局紧急求救。当夜全城公安干警都去医院维持秩序，市政府派员前往调解并责成我局领导临场劝导。女儿，爸爸历来善良温厚，与世无争。爸爸也是个知书达理的知识份子。但为了你，爸爸这次是拼命了。夜晚10点钟，在各方领导答复重新调查处理后才撤退。此后，市卫生局又袒护一医院。我又向省医学会作了设诉，他们如实告诉我，省医学会难保鉴定过程的公正。看来，要得到一个公正诉讼结果是难于上青天。律师告诉我，要想赢得这场官司，恐怕要到省法院才有希望。到那时，即使是赢了官司，也是精疲力尽了。再后来，在我市政法机关的调解下，一医院答应退赔医疗费，支付丧葬费，被我断然拒绝了，此案就这样挂起来。女儿啊！为了你，我和妈耗干了心血，拼尽了全力，做了惊天动地的事情，我们还有老有小，你还有弟弟，我们还要过下去，你能原谅吗？ 　　女儿啊！你的去世就像是八级地震，以后的一年还余震不断。三月，你七十多岁的爷爷吐血十多天住院抢救。四月，你妈妈因极度的心痛与刺激，身体严重受损，住进了市中医院。七月，你二叔13岁的小女儿触电身亡。八月底，妈在家摔倒造成肾裂伤，连夜用救护车送医院抢救。十一月，弟弟又得了急性肠炎，几天几夜痛得死去活来，到省人民医院治疗20天。这一年，我经受了人生的最大不幸，中年丧女，一家人生离死别，留下的也是满身伤痕，身心疲惫。女儿，至今我不明白，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竟如此惩罚？想不通，想不通啊！…… 　　 　　爸爸于女儿二周年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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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置 修改 撤销 录入时间：2004/2/3 6:4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