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一位少女，她在五月死去。 　　 　　五月不幸的季节来临 　　悲歌盘旋于土地之上 　　红色的晚霞覆盖纯洁的少女 　　我看到她的双眼圆睁 　　没有阖去 　　 　　五月不幸的五月来临 　　这花朵般的脸上写满幻想 　　雪白的双翼断裂于 　　今晨第一片云彩之上 　　直勾勾坠进地里 　　 　　黑夜 　　黑夜的土地藏蕴哀伤 　　我行于路上我看见 　　死去的少女 　　乱发铺散于额前 　　恐惧流走于颊上 　　 　　这被撕咬过的生命 　　横躺在黑夜的土地上 　　土地静谧 　　果园芬芳 　　 　　土地如果你还能庇护不幸 　　为什么也要将罪恶窝藏 　　黑夜如果你还能为情人们看守 　　为什么竟更使罪恶胆放 　　 　　校园的晨钟于沉睡中惊醒 　　鲜血溅满冰冷的四壁 　　为祭奠一位少女 　　古老的声音在五月里沉寂 　　 　　屈辱的泪水浸润大地 　　少女在黎明到来之前离开我们 　　此刻罪恶究竟在哪里安逸 　　明天又要去哪里肆虐 　　 　　可我一个贫弱的人 　　究竟只能 　　写下这贫弱的诗歌 　　为每一个逝去的生命 　　歌唱或者表演 　　 　　这又有什么用 　　这可耻的诗歌 　　可耻的静夜和平 　　可耻的幸福 　　 　　这花环不过装点着可耻的世间 　　却丝毫不能温暖你半点 　　假使天堂里真有车来车往 　　也无法为你换来一张回家的车票 　　 　　只是一场普通的谋杀 　　只是一桩普通的案件 　　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 　　只是一张普通的生命 　　 　　只是一个普通的笑靥 　　一朵普通的花 　　只是一颗 　　普通的灵魂 　　 　　我可以愤怒可以哀歌 　　然而更多的只是羞愧 　　我将在写下这文字时深味 　　这人间同样的罪同样的脆 　　 　　同样的日子在同一刻入睡 　　同样的生命在同一刻销毁 　　同一张罪恶的手 　　让我羞愧 　　 　　我挽留不住时间 　　挽留不住任何一朵 　　在五月的夜晚 　　无声凋敝的玫瑰 　　 　　明天清晨我将 　　在另一朵鲜花绽开时醒来 　　大地将打扫干净 　　人们将忘掉一切 　　 　　无需雨水的冲刷 　　太阳的炙烤就能蒸发一切 　　我将含着热泪掩埋下这些文字 　　我将在另一个五月的夜晚安详睡去 　　 　　可是今夜 　　我将戴起白花 　　我将在互不相识的无声的人群中 　　举起双手诅咒死神 　　 　　我知道这暗处将藏匿另一种 　　别有用心的眼睛 　　他们或者哭泣或者表情冷漠 　　然而我从此再不相信他们 　　 　　今夜我不关心孤独 　　不关心粮食和电视 　　不关心人类不关心祖国 　　 　　也不关心文字和争论 　　 　　今夜我只关心 　　这纯洁的生命 　　只关心安全的睡眠 　　一千米安全的道路 　　 　　我想我一定看到过那双眼睛 　　一定在某个夜晚和它相识 　　一定在某个春天并肩而走 　　一定在某个五月把眼睛丢失 　　 　　五月 不幸的五月来临

原文2000-5-24 发表于北大一塌糊涂 BBS  浏览：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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